《Kimono》
原作:進擊的巨人
CP:團兵 作者:櫻樂楓小冽 封面:K 插圖:小逆、早川亞、ㄘㄩ 繁體中文(豎排右翻)│A5│124P(1P彩圖+4P黑白插圖)│R18 內容: 團兵中心,佩托拉、三笠、艾倫出現有 現代PARO、人物性格OOC 以和服店鋪為中心的團兵甜蜜蜜故事 人物設定: 艾爾文(團長):剛從服裝設計系畢業的新鮮人 利威爾(兵長):和服店鋪當家 佩托拉:和服店鋪二當家,利威爾的姊姊,喪夫,育有兩子(三笠&艾倫) 三笠:佩托拉的女兒,首度登場時九歲 艾倫:佩托拉的兒子,首度登場時五歲 資訊頁:同人誌中心 贈品: 封面明信片x1 售價:230NTD│65RMB│80HKD |
灣家場販:
團兵only-櫻樂屋(S15) CWT37-櫻樂屋(D1:U18) CWT38-櫻樂屋(D1:O53) 通販: 完售 ●插圖試閱(點開放大) |
●小說試閱
第一章
異常冷冽的氣候,美東地區已經到達零下五十度,就連北海道也是零下二十五度,艾爾文這時慶幸自己要尋找的不是薰衣草花田,不用逼迫自己到如此冰寒地凍的地方生活,當然,現在去北海道,也看不到什麼薰衣草,眼前所望只會是一片白皚皚雪地。
艾爾文從英國搭乘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來到大阪關西機場,他的目的地是離大阪稍近,但乘坐新幹線仍然要花上一個小時的古都─京都。
不同於充滿幕府時代武家文化的大阪、名古屋,京都展現的是公家氣息的韻味,也是充分展現西化與和風交雜,但絲毫感覺不到任何突兀的地區。時至今日仍可在花見小路看見許多藝妓穿梭於巷弄間,遊客到這也樂於入境隨俗,體驗穿著和服生活的大和風情。
艾爾文這次來到京都,除了感受日本文化的薰陶外,最重要的任務是尋找和服世家─翼屋。
據說翼屋在上個世紀是製作和服的名門,許多貴族仕女的和服都是經由他們設計,甚至連天皇大婚的和服也曾由他們進貢,然而一個世紀過去,翼屋的名號卻不如祖父輩那時響亮,轉而被隨時代潮流推行網路行銷、海外據點的夢屋、近江屋等商號取代。
艾爾文在英國時主修服裝設計,剛畢業不到一年,正打算創作自己的品牌,然而近來卻碰上瓶頸,在尋找靈感之餘,艾爾文在圖書館內翻閱著舊時的和服書籍,看見一張穿著紫色振袖和服的少女寫真,雖然年代久遠,紙質已經嚴重泛黃,但從圖片中仍可辨識出紫色牽牛花由和服下襬綿延至左肩,淺紫色逐漸加深,漸層的色澤點綴白色薔薇花與紫藤花,綜觀整本和服書籍,唯有這件和服能巧妙運用光影明暗突顯少女那年紀所特有的清純與對未來的憧憬。
艾爾文不自覺的被這件和服奪去了所有目光,他在那頁下端的提供者欄,看見『翼屋』字樣,立即上網搜尋,希望能親眼看見那件和服,雖然他也知道,這本雜誌少說也有60年的歷史,這件和服仍存在這世上的機率可說是微乎其微,但艾爾文不想放棄一分一毫的可能性,從網路資訊得知翼屋的近況與店面大概的所在位置,他立刻訂了飛往日本的機票,只期盼現任當家能告知自己這件和服的下落。
出了京都車站,艾爾文到巴士站買了張往祇園的車票,揹著輕便的行李步上巴士,向看起來已經六十幾歲的老司機點點頭,用日語道句日安後,便挑了最靠近駕駛的位子坐下,以便能隨時觀看巴士目前的行徑地點。
一臉雀躍神情的艾爾文,完全像個標準觀光客,老司機打趣地說:「年輕人,你會說日文嗎?看你這興奮的樣子,該不會是第一次來京都吧?是想看藝妓嗎?」
被老司機調侃,艾爾文才發現自己完全像是個期待校外旅行的小學生,不好意思的搔搔後腦杓,一臉害羞地說:「呵呵,我有學過日文,這次是第一次來京都,我來這的目的是想找翼屋,雖然也是有點想看藝妓……」艾爾文的音量隨著他的話語越來越小。
老司機一聽到『翼屋』這名字,原先輕佻的笑容早已不見蹤影,換成一臉的詫異與惋惜,「『翼屋』是嗎?沒想到這年頭還能從觀光客口中聽到這名字啊!想當初我年輕的時候,那家店可是我的憧憬呢!那時候大家的夢想都是工作後存筆錢,幫自己的太太買套翼屋的和服,那時候最便宜的一套也要我不吃不喝存個三年才買得起啊!不過可惜啊!翼屋現在可沒落囉,除了我們這老一輩的偶爾還會去光顧外,年輕人可能壓根兒連聽都沒聽過那間店了,你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人竟然會知道這家店,不簡單啊!」
艾爾文沒想到這麼快就可以打聽『翼屋』的消息,急忙詢問:「我是在英國的舊雜誌上看到的,請問您知道翼屋現在的店面地址嗎?我在網路上只查到位於祇園附近,沒找到確切的地址。」
「喔喔,當然知道啦!你從祇園下車後,直走經過三個巷口,會到一座神社,右轉後直走到底再左轉,經過兩個巷口就到了。不過因為招牌不是很顯眼,可能不太好找,到時候你就問看看附近的老人家吧!唉呦!說著說著,你看!祇園站到了,你該下車了。」
艾爾文向老司機道謝後,趕緊揹著行李下了公車,照著老司機的指示走在今昔交錯的街道,星巴克旁緊鄰著和式木造建築,看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步行不到十分鐘,艾爾文便已抵達了神社,正當他準備右轉時,突然聽到一陣急促鈴鐺聲,他猛然一看,發現有一輛兒童用三輪車正朝自己迎面而來。
「讓開!讓開啊!別擋路!」一個小男孩揮舞著左手,示意要艾爾文讓道,三輪車的速度完全沒有慢下來。
「前面的大個子,快幫我擋下他!」一個年紀看起來稍長一點的小女孩緊追在男孩身後,艾爾文還沒搞清楚狀況,但身體已先一步幫忙小女孩把正朝自己衝過來的三輪車擋下,還好因為是兒童專用款式,衝擊的力道不至於讓艾爾文受傷,但瞬間停下的反作用力,讓坐在三輪車上的小男孩跌了下來,艾爾文正準備彎下身查看小男孩是否受傷,不料一個拳頭已早一步落在小男孩頭上。
「啊!三笠,很痛耶!」小男孩揉著自己的腦袋,委屈地看著打人的小女孩。
「艾倫,你騎著麼快不要命了啊!你下次再敢飆三輪車,小心我叫媽媽把你的車沒收。」年紀看來不超過十歲的小女孩,拳頭卻異常有力。
「不要啦!三笠,妳人最好了,不要告訴媽媽好不好?」名叫艾倫的小男孩挽著三笠的手左右甩動,跟三笠撒嬌。
「嗯……好吧!不過艾倫你今天要乖乖跟我回去。」三笠看來頗抗拒不了艾倫的柔情攻勢。
「耶!三笠最好了,我最喜歡三笠了!三笠,我要抱抱!」艾倫張著手,要三笠抱著他回家。
三笠毫不猶豫的用一手抱起艾倫,另一手扶起倒在地上的三輪車,毫不理會艾爾文,直接掉頭回去。
三笠如此驚人的臂力,實在讓艾爾文嘆為觀止。
艾爾文熱心湊上前,「小妹妹,妳這樣重不重啊?要不要大哥哥幫妳抱?」
艾爾文伸手想接過三笠手上的艾倫,但三笠反而將艾倫抱得更緊,深怕被奪走一般。
「你是誰啊?外國的人口販子嗎?」
艾爾文對於自己的一片好心竟被誤會成人口販子感到十分痛心,不過想了一下,小孩子有戒心也是好事,只好苦笑說:「呵呵,大哥哥不是壞人喔!剛剛不是才幫妳擋下三輪車嗎?妳一個人又抱小孩又牽車的,很重吧?大哥哥幫妳抱好不好?」
三笠沒回應,反而先上下打量艾爾文一番。
「喔!通常說自己不是壞人的,應該也好不到哪去,我是不會把艾倫交給你這種陌生人的,你要幫忙的話就牽這輛車吧!」三笠毫不在意地將三輪車塞給艾爾文,自己抱著艾倫走在前頭。
「這小女孩也太世故了吧!」艾爾文內心不免感嘆,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思考模式簡直像是個大人。
不過既然接下了這份牽車工作,艾爾文也只好認命的跟著三笠的步伐,走到這條街的街尾後左轉,又經過了兩個巷口,最後停在了一間低矮的木造和室前。
艾爾文看了一眼拉門旁,已腐朽不堪的日式招牌,上頭寫著─『翼屋』。
異常冷冽的氣候,美東地區已經到達零下五十度,就連北海道也是零下二十五度,艾爾文這時慶幸自己要尋找的不是薰衣草花田,不用逼迫自己到如此冰寒地凍的地方生活,當然,現在去北海道,也看不到什麼薰衣草,眼前所望只會是一片白皚皚雪地。
艾爾文從英國搭乘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來到大阪關西機場,他的目的地是離大阪稍近,但乘坐新幹線仍然要花上一個小時的古都─京都。
不同於充滿幕府時代武家文化的大阪、名古屋,京都展現的是公家氣息的韻味,也是充分展現西化與和風交雜,但絲毫感覺不到任何突兀的地區。時至今日仍可在花見小路看見許多藝妓穿梭於巷弄間,遊客到這也樂於入境隨俗,體驗穿著和服生活的大和風情。
艾爾文這次來到京都,除了感受日本文化的薰陶外,最重要的任務是尋找和服世家─翼屋。
據說翼屋在上個世紀是製作和服的名門,許多貴族仕女的和服都是經由他們設計,甚至連天皇大婚的和服也曾由他們進貢,然而一個世紀過去,翼屋的名號卻不如祖父輩那時響亮,轉而被隨時代潮流推行網路行銷、海外據點的夢屋、近江屋等商號取代。
艾爾文在英國時主修服裝設計,剛畢業不到一年,正打算創作自己的品牌,然而近來卻碰上瓶頸,在尋找靈感之餘,艾爾文在圖書館內翻閱著舊時的和服書籍,看見一張穿著紫色振袖和服的少女寫真,雖然年代久遠,紙質已經嚴重泛黃,但從圖片中仍可辨識出紫色牽牛花由和服下襬綿延至左肩,淺紫色逐漸加深,漸層的色澤點綴白色薔薇花與紫藤花,綜觀整本和服書籍,唯有這件和服能巧妙運用光影明暗突顯少女那年紀所特有的清純與對未來的憧憬。
艾爾文不自覺的被這件和服奪去了所有目光,他在那頁下端的提供者欄,看見『翼屋』字樣,立即上網搜尋,希望能親眼看見那件和服,雖然他也知道,這本雜誌少說也有60年的歷史,這件和服仍存在這世上的機率可說是微乎其微,但艾爾文不想放棄一分一毫的可能性,從網路資訊得知翼屋的近況與店面大概的所在位置,他立刻訂了飛往日本的機票,只期盼現任當家能告知自己這件和服的下落。
出了京都車站,艾爾文到巴士站買了張往祇園的車票,揹著輕便的行李步上巴士,向看起來已經六十幾歲的老司機點點頭,用日語道句日安後,便挑了最靠近駕駛的位子坐下,以便能隨時觀看巴士目前的行徑地點。
一臉雀躍神情的艾爾文,完全像個標準觀光客,老司機打趣地說:「年輕人,你會說日文嗎?看你這興奮的樣子,該不會是第一次來京都吧?是想看藝妓嗎?」
被老司機調侃,艾爾文才發現自己完全像是個期待校外旅行的小學生,不好意思的搔搔後腦杓,一臉害羞地說:「呵呵,我有學過日文,這次是第一次來京都,我來這的目的是想找翼屋,雖然也是有點想看藝妓……」艾爾文的音量隨著他的話語越來越小。
老司機一聽到『翼屋』這名字,原先輕佻的笑容早已不見蹤影,換成一臉的詫異與惋惜,「『翼屋』是嗎?沒想到這年頭還能從觀光客口中聽到這名字啊!想當初我年輕的時候,那家店可是我的憧憬呢!那時候大家的夢想都是工作後存筆錢,幫自己的太太買套翼屋的和服,那時候最便宜的一套也要我不吃不喝存個三年才買得起啊!不過可惜啊!翼屋現在可沒落囉,除了我們這老一輩的偶爾還會去光顧外,年輕人可能壓根兒連聽都沒聽過那間店了,你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人竟然會知道這家店,不簡單啊!」
艾爾文沒想到這麼快就可以打聽『翼屋』的消息,急忙詢問:「我是在英國的舊雜誌上看到的,請問您知道翼屋現在的店面地址嗎?我在網路上只查到位於祇園附近,沒找到確切的地址。」
「喔喔,當然知道啦!你從祇園下車後,直走經過三個巷口,會到一座神社,右轉後直走到底再左轉,經過兩個巷口就到了。不過因為招牌不是很顯眼,可能不太好找,到時候你就問看看附近的老人家吧!唉呦!說著說著,你看!祇園站到了,你該下車了。」
艾爾文向老司機道謝後,趕緊揹著行李下了公車,照著老司機的指示走在今昔交錯的街道,星巴克旁緊鄰著和式木造建築,看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步行不到十分鐘,艾爾文便已抵達了神社,正當他準備右轉時,突然聽到一陣急促鈴鐺聲,他猛然一看,發現有一輛兒童用三輪車正朝自己迎面而來。
「讓開!讓開啊!別擋路!」一個小男孩揮舞著左手,示意要艾爾文讓道,三輪車的速度完全沒有慢下來。
「前面的大個子,快幫我擋下他!」一個年紀看起來稍長一點的小女孩緊追在男孩身後,艾爾文還沒搞清楚狀況,但身體已先一步幫忙小女孩把正朝自己衝過來的三輪車擋下,還好因為是兒童專用款式,衝擊的力道不至於讓艾爾文受傷,但瞬間停下的反作用力,讓坐在三輪車上的小男孩跌了下來,艾爾文正準備彎下身查看小男孩是否受傷,不料一個拳頭已早一步落在小男孩頭上。
「啊!三笠,很痛耶!」小男孩揉著自己的腦袋,委屈地看著打人的小女孩。
「艾倫,你騎著麼快不要命了啊!你下次再敢飆三輪車,小心我叫媽媽把你的車沒收。」年紀看來不超過十歲的小女孩,拳頭卻異常有力。
「不要啦!三笠,妳人最好了,不要告訴媽媽好不好?」名叫艾倫的小男孩挽著三笠的手左右甩動,跟三笠撒嬌。
「嗯……好吧!不過艾倫你今天要乖乖跟我回去。」三笠看來頗抗拒不了艾倫的柔情攻勢。
「耶!三笠最好了,我最喜歡三笠了!三笠,我要抱抱!」艾倫張著手,要三笠抱著他回家。
三笠毫不猶豫的用一手抱起艾倫,另一手扶起倒在地上的三輪車,毫不理會艾爾文,直接掉頭回去。
三笠如此驚人的臂力,實在讓艾爾文嘆為觀止。
艾爾文熱心湊上前,「小妹妹,妳這樣重不重啊?要不要大哥哥幫妳抱?」
艾爾文伸手想接過三笠手上的艾倫,但三笠反而將艾倫抱得更緊,深怕被奪走一般。
「你是誰啊?外國的人口販子嗎?」
艾爾文對於自己的一片好心竟被誤會成人口販子感到十分痛心,不過想了一下,小孩子有戒心也是好事,只好苦笑說:「呵呵,大哥哥不是壞人喔!剛剛不是才幫妳擋下三輪車嗎?妳一個人又抱小孩又牽車的,很重吧?大哥哥幫妳抱好不好?」
三笠沒回應,反而先上下打量艾爾文一番。
「喔!通常說自己不是壞人的,應該也好不到哪去,我是不會把艾倫交給你這種陌生人的,你要幫忙的話就牽這輛車吧!」三笠毫不在意地將三輪車塞給艾爾文,自己抱著艾倫走在前頭。
「這小女孩也太世故了吧!」艾爾文內心不免感嘆,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思考模式簡直像是個大人。
不過既然接下了這份牽車工作,艾爾文也只好認命的跟著三笠的步伐,走到這條街的街尾後左轉,又經過了兩個巷口,最後停在了一間低矮的木造和室前。
艾爾文看了一眼拉門旁,已腐朽不堪的日式招牌,上頭寫著─『翼屋』。
第二章
沒想到自己竟能毫不費力抵達目的地,艾爾文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
三笠毫不在意的拉開翼屋的日式拉門,兀自抱著艾倫入內,艾爾文趕忙出聲叫喚,「這是你家嗎?這輛三輪車要放哪?」
「嗯,你隨便擺就行了,放好後就進來吧!」三笠的語氣完全沒有任何歡迎的意思。
艾爾文無奈將三輪車放在門邊,脫下腳上的休閒鞋踏上木造的榻榻米地板,一望所見是傳統日式和服店鋪擺設,靠牆的位置擺放一件完全攤開掛起的和服,其他則分門別類摺疊好擺在榻榻米上,三笠已逕自越過店鋪往內間走去,艾爾文自覺不方便直接闖入,只好跪坐在榻榻米上四處張望。
沒多久,一名穿著和服的女人匆忙但不失優雅地從內間出來。
「哎呀!不好意思,謝謝你送三笠他們回來,我是這間店的二當家,名叫佩托拉,也是那兩個孩子的母親,三笠那孩子對人就是這樣,只有面對艾倫時會比較親切,請你別太在意。」佩托拉親切地送上茶水,跪坐在艾爾文面前。
「不用客氣,其實是三笠指路我才知道這裡的,那孩子看起來很獨立。」艾爾文雙手端過茶水。
「是啊!三笠今年九歲,不過別看她年紀輕,她的力氣跟心智可不輸給大人,平常都是她替我照顧五歲的艾倫。」佩托拉的神情充滿著對孩子的驕傲與慈愛。
「原來如此,三笠真是個好孩子呢!我的名字叫艾爾文,事實上,我這次來日本的目的就是要來探訪貴店,沒想到碰巧遇上妳的孩子,還真是有緣啊!」
「原來是這樣啊!請問特地從國外來尋找敝店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呢?」
「其實我在國外有看到一本舊雜誌,裡面有刊登貴店製作的一件紫色振袖和服,我非常喜歡,不過因為年代久遠,紙質嚴重泛黃,希望能親眼看一次那件和服,不知道貴店能否容許我看一眼?」艾爾文鄭重懇求。
佩托拉從身後的矮櫃旁拿出一張從雜誌剪下來的圖片。
「你說的應該是這件吧?因為我們這間店也只有設計過一款紫色的振袖和服,後來再也沒有振袖是使用過紫色為底色了。」
艾爾文確認了一下圖片,發現正是自己在英國看過的那張,「沒錯,就是這件,請問這件還保存著嗎?」
佩托拉無奈搖搖頭。
「很遺憾,這件是我祖父年輕時的作品,當時送給剛成年的祖母,後來隨著我祖母去世,祖父就將它連同祖母的其他日常衣物、生活用品一起埋藏於地下,後來也不再創作紫色的和服,因為紫色是祖母最喜愛的顏色。」
艾爾文雖然有想過能親眼見到那件和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如今被確切告知再也無法見著時,依舊不免心生失落。
然而他仍鼓起勇氣向佩托拉提出其他要求。
「既然如此,那可否請你們讓我在貴店見習,我剛從服裝設計系畢業,打算成為一名服裝設計師,最近在創作上苦無靈感,希望可以學習和服的素材,為自己的構思增添不同以往的風格,拜託了。」艾爾文將頭磕向榻榻米上,表示最崇高的誠意。
佩托拉被艾爾文的舉動弄得手足無措,她不知道該不該答應艾爾文,目前店裡的狀況不允許她輕易再多雇用一個人手。
「喂!那個金髮的大個子,別隨隨便便就磕頭,我們日本人的敬意可沒那麼廉價!」一個男聲從內間傳出。
艾爾文抬起頭望向聲音來源,一位穿著藏青色和服的短髮青年男子靠在牆上,雙手收於袖口內,盯著艾爾文,眼神毫不掩飾地透露出不屑。
「啊!弟弟,你來的正好,這位男士說想要……」
佩托拉話還沒說完,男子已經伸手制止,居高臨下望著跪在地上的艾爾文。
「想當見習是嗎?你懂什麼是和服嗎?你知道和服的分別嗎?連這都不懂的話,可別想我們會雇用你啊!店裡沒這麼多閒錢雇隻米蟲。」
艾爾文沒想到男子會這麼直白地拒絕自己,趕忙解釋。
「我……我不收錢的,只要能提供我吃住就行,我可以幫店裡打雜,拜託你們雇用我。」艾爾文本想繼續磕頭表示誠意,不過看來眼前這位男子不是很喜歡他這舉動,只好轉而抬頭,眼神凝視男子的雙眼。
「不收錢啊……這倒是可以考慮,你如果連家裡那兩隻小鬼也一起照顧的話,也不是不可以考慮勉強雇用你。」男子一臉煩惱的樣子。
「可以的,我有照顧孩子的經驗,店裡的雜事我也可以全包。」
「是嗎?那雇用你好了,院子裡的雜物房就給你住,自己整理一下就住進去吧!」男子說完便轉身進入內間。
離開前還不忘一臉滿意的對佩托拉說:「姊姊,我幫妳找到了一位免費保母了。」
艾爾文這才發現,自己上當了。
不過既然已經順利進入店裡當見習,也實在不好抱怨什麼,雖然這見習或許更正式的名稱是雜工兼保母。
艾爾文轉頭詢問佩托拉,「請問……剛剛那位是?」
「喔!不好意思,剛剛忘記介紹,那位是我的弟弟,也是這間店的當家,他叫利威爾,這間店的和服都由他設計,不過他的脾氣不是很好,你要小心別惹他生氣囉!」佩托拉笑了笑,表情充滿著無辜與親切。
艾爾文心想,他已經確切瞭解到所謂的脾氣不好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沒想到自己竟能毫不費力抵達目的地,艾爾文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
三笠毫不在意的拉開翼屋的日式拉門,兀自抱著艾倫入內,艾爾文趕忙出聲叫喚,「這是你家嗎?這輛三輪車要放哪?」
「嗯,你隨便擺就行了,放好後就進來吧!」三笠的語氣完全沒有任何歡迎的意思。
艾爾文無奈將三輪車放在門邊,脫下腳上的休閒鞋踏上木造的榻榻米地板,一望所見是傳統日式和服店鋪擺設,靠牆的位置擺放一件完全攤開掛起的和服,其他則分門別類摺疊好擺在榻榻米上,三笠已逕自越過店鋪往內間走去,艾爾文自覺不方便直接闖入,只好跪坐在榻榻米上四處張望。
沒多久,一名穿著和服的女人匆忙但不失優雅地從內間出來。
「哎呀!不好意思,謝謝你送三笠他們回來,我是這間店的二當家,名叫佩托拉,也是那兩個孩子的母親,三笠那孩子對人就是這樣,只有面對艾倫時會比較親切,請你別太在意。」佩托拉親切地送上茶水,跪坐在艾爾文面前。
「不用客氣,其實是三笠指路我才知道這裡的,那孩子看起來很獨立。」艾爾文雙手端過茶水。
「是啊!三笠今年九歲,不過別看她年紀輕,她的力氣跟心智可不輸給大人,平常都是她替我照顧五歲的艾倫。」佩托拉的神情充滿著對孩子的驕傲與慈愛。
「原來如此,三笠真是個好孩子呢!我的名字叫艾爾文,事實上,我這次來日本的目的就是要來探訪貴店,沒想到碰巧遇上妳的孩子,還真是有緣啊!」
「原來是這樣啊!請問特地從國外來尋找敝店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呢?」
「其實我在國外有看到一本舊雜誌,裡面有刊登貴店製作的一件紫色振袖和服,我非常喜歡,不過因為年代久遠,紙質嚴重泛黃,希望能親眼看一次那件和服,不知道貴店能否容許我看一眼?」艾爾文鄭重懇求。
佩托拉從身後的矮櫃旁拿出一張從雜誌剪下來的圖片。
「你說的應該是這件吧?因為我們這間店也只有設計過一款紫色的振袖和服,後來再也沒有振袖是使用過紫色為底色了。」
艾爾文確認了一下圖片,發現正是自己在英國看過的那張,「沒錯,就是這件,請問這件還保存著嗎?」
佩托拉無奈搖搖頭。
「很遺憾,這件是我祖父年輕時的作品,當時送給剛成年的祖母,後來隨著我祖母去世,祖父就將它連同祖母的其他日常衣物、生活用品一起埋藏於地下,後來也不再創作紫色的和服,因為紫色是祖母最喜愛的顏色。」
艾爾文雖然有想過能親眼見到那件和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如今被確切告知再也無法見著時,依舊不免心生失落。
然而他仍鼓起勇氣向佩托拉提出其他要求。
「既然如此,那可否請你們讓我在貴店見習,我剛從服裝設計系畢業,打算成為一名服裝設計師,最近在創作上苦無靈感,希望可以學習和服的素材,為自己的構思增添不同以往的風格,拜託了。」艾爾文將頭磕向榻榻米上,表示最崇高的誠意。
佩托拉被艾爾文的舉動弄得手足無措,她不知道該不該答應艾爾文,目前店裡的狀況不允許她輕易再多雇用一個人手。
「喂!那個金髮的大個子,別隨隨便便就磕頭,我們日本人的敬意可沒那麼廉價!」一個男聲從內間傳出。
艾爾文抬起頭望向聲音來源,一位穿著藏青色和服的短髮青年男子靠在牆上,雙手收於袖口內,盯著艾爾文,眼神毫不掩飾地透露出不屑。
「啊!弟弟,你來的正好,這位男士說想要……」
佩托拉話還沒說完,男子已經伸手制止,居高臨下望著跪在地上的艾爾文。
「想當見習是嗎?你懂什麼是和服嗎?你知道和服的分別嗎?連這都不懂的話,可別想我們會雇用你啊!店裡沒這麼多閒錢雇隻米蟲。」
艾爾文沒想到男子會這麼直白地拒絕自己,趕忙解釋。
「我……我不收錢的,只要能提供我吃住就行,我可以幫店裡打雜,拜託你們雇用我。」艾爾文本想繼續磕頭表示誠意,不過看來眼前這位男子不是很喜歡他這舉動,只好轉而抬頭,眼神凝視男子的雙眼。
「不收錢啊……這倒是可以考慮,你如果連家裡那兩隻小鬼也一起照顧的話,也不是不可以考慮勉強雇用你。」男子一臉煩惱的樣子。
「可以的,我有照顧孩子的經驗,店裡的雜事我也可以全包。」
「是嗎?那雇用你好了,院子裡的雜物房就給你住,自己整理一下就住進去吧!」男子說完便轉身進入內間。
離開前還不忘一臉滿意的對佩托拉說:「姊姊,我幫妳找到了一位免費保母了。」
艾爾文這才發現,自己上當了。
不過既然已經順利進入店裡當見習,也實在不好抱怨什麼,雖然這見習或許更正式的名稱是雜工兼保母。
艾爾文轉頭詢問佩托拉,「請問……剛剛那位是?」
「喔!不好意思,剛剛忘記介紹,那位是我的弟弟,也是這間店的當家,他叫利威爾,這間店的和服都由他設計,不過他的脾氣不是很好,你要小心別惹他生氣囉!」佩托拉笑了笑,表情充滿著無辜與親切。
艾爾文心想,他已經確切瞭解到所謂的脾氣不好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第三章
上工的第一天,艾爾文清晨五點起床,雖然那雜物間還算乾淨,但整間坪數不到三坪,其中又擺滿許多清掃用具,艾爾文的腳無法完全伸直,只好蜷曲在角落,這讓他睡得不是很安穩,但他不想讓人留下開工第一天就遲到的壞印象,所以即使斷斷續續睡不到四個小時,艾爾文還是逼迫自己天剛亮就起床幫忙佩托拉準備早餐,以及去叫三笠跟艾倫那兩小鬼起來洗漱。
「早安!」
艾爾文敲了敲小鬼們的房門,發現無人回應。
只好逕自拉開和室拉門走進房內,發現兩個小鬼還在睡覺。
三笠環抱著艾倫,艾倫則依偎在三笠的胸口,兩個人感情好的連睡覺也要膩在一起。
艾爾文看著這幅景象,雖然不捨得打擾他們的美夢,但眼看上學時間也差不多要到了,只好伸手推了推三笠的肩膀。
三笠睡眼惺忪,看不清對方的樣貌,只覺得有陌生男人站在自己身旁,頓時心中警鈴大作,馬上抱起旁邊的艾倫跳下床,往門邊跑去。
艾爾文被三笠那一連串行雲流水的動作嚇到,心想這完全是拍武打片的等級,他也對自己竟然被一個孩子如此厭惡感到寒心。
艾爾文回到廚房後,佩托拉看到他滿臉挫折的模樣,笑著說:「今天三笠他們起的真早啊!你對小孩真是有一套。」
艾爾文望著佩托拉親切的笑容,實在也不好告知她實情,只好無奈笑了笑當作默認。
三笠抱著艾倫來到餐桌的位置坐下,艾爾文熱情端上他們各自的早餐。
三笠用筷子夾起食物一口一口餵著艾倫,動作正確而有效率,但又能顧及艾倫吞嚥的節奏,艾爾文在旁看著,只覺得三笠完全像是個稱職母親。
艾爾文覺得自己的保母身分好像派不上用場。
三笠邊餵著艾倫,眼神邊游移到艾爾文身上,像是看著垃圾的神情。
「你怎麼還在這?先跟你說清楚,我媽不會喜歡你這種類型,你別以為她帶著我們兩個小孩就可以趁虛而入。」
「我…我不是……」艾爾文急忙想上前解釋。
然而三笠完全不給他機會,她隨即抱著艾倫起身經過廚房。
「艾倫吃飽了,我這份就帶去學校再吃,我們先出門上學了,媽媽再見。」三笠頭也不回的帶著艾倫出門。
「這……我沒有…唉……」艾爾文完全找不到反駁的時機,只好找當事人佩托拉解釋。
「那個……完全不是三笠講的那樣,我是個同性戀,來這裡只是想學和服設計,不好意思,沒有事先跟你們表明,如果你們不能接受同性戀,想把我趕出去的話,我也不會多說些什麼。」
佩托拉慈愛地笑了笑。
「呵呵,別擔心,我對同性戀沒什麼偏見,而且我也看得出來你對我應該是沒什麼想法,不然我也不可能讓你住進我們家裡。三笠那孩子就是警戒心太強,自從我丈夫去世後,三笠總是在幫我留意周遭的動向,怕有人會欺負我們母子,所以你不用太在意她說什麼,至於利威爾昨天跟你說的話,他只是怕我太累,但其實家裡的事我都還能夠應付,你只要專心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
艾爾文這才發覺原來佩托拉完全沒把他當成是店裡的雜工兼保母,而是放任他留在店裡學自己想學的事物,艾爾文感激佩托拉對自己這麼個陌生人也能給予如此高度的信任,他下定決心要好好回報這間店。
然而自己所擁有的和服知識太不足夠,對店裡完全起不到幫助作用,因此他大膽的向佩托拉詢問。
「可以麻煩妳教導我和服嗎?利威爾昨天說的也不無道理,我對和服一竅不通,只是憑著喜歡是無法幫忙店裡的,請妳幫助我,我想在學習之際一併幫忙店鋪的銷售。」
「喂!你這傢伙,免費提供你吃住已經很不錯了,別不知好歹的要求東要求西。」利威爾剛才一直在廚房外偷聽著佩托拉與艾爾文的對話,看艾爾文竟厚顏無恥的要求佩托拉教導,忍不住發話了。
「利威爾,沒關係的,有外國人想瞭解和服是好事啊!既然他有心學習,就教他一些吧!」佩托拉用懇求的眼神望著利威爾。
「嘖!可惡的金髮大個子,要不是看在姊姊的面子上,憑你得寸進尺的態度,我早把你趕出門。」利威爾不悅地揮了揮袖擺,氣呼呼地走回自己的房間。
「佩托拉……他……沒事吧?」
「沒事沒事,利威爾這是小孩子脾氣,等他氣消就沒事了。艾爾文,那麼我們就先把這邊整理一下,等等到店裡去,我再教你吧!」
艾爾文點點頭,接著幫忙佩托拉將廚房整理過一遍後,便跟著佩托拉走出內間來到店鋪。
兩人跪坐在榻榻米上,佩托拉先出了聲。
「先說看看你眼中的和服是什麼吧?」
「這個嘛……我覺得和服是日本女性含蓄的象徵,穿上它可以讓舉止更加優雅。」
「嗯,雖然這也是和服的一種意義,但其實和服的穿著是很講究的。和服有等級之分,首先,廟會、煙火季節穿著的浴衣,是現代社會中最容易入手,也是最方便穿著的衣服,但它其實不能算是和服,除了夏日慶典外,如果把浴衣穿出門,在日本可是很失禮的。」
「原來浴衣不能算是和服啊!看來我以前都誤會了。」艾爾文恍然大悟。
「和服的等級從最低階開始是小紋和服、付下和服、訪問和服、留袖和服以及振袖和服,小紋和服是將相同的圖案規則佈滿整件和服,適合一般外出購物穿著,也是相較其他和服來說最常見的和服;付下和服是略禮裝,不論已婚或未婚的女性都可穿著,肩部及袖口都有圖案,但圖案不是整件連續,通常用於出席茶會或聚會;訪問和服一樣是已婚及未婚女性都可穿著,整件和服攤開可看成一幅圖畫,適合用來出席非家屬的婚禮、茶會;留袖和服則是已婚婦女的第一禮裝,用來出席正式場合以及參加親戚的婚禮;最後是振袖和服,它屬於未婚女子的第一禮裝,目前在日本的成人式上還可以看到許多女性穿著。其實這樣的分類也只是大致上的分法,其中還有許多的細分,但念在你是初學,所以就先教你這些,你先試著熟記每種和服的分辨方法及適合的穿著場合,這在日本是很重要的,如果弄錯和服,對主人及其他客人來說都是很失禮的。」
艾爾文第一次聽到原來除了浴衣及振袖和服外,還有其他種類的和服,這對他來說是踏入完全陌生的領域,但他也毫不畏懼,拼命記著筆記與拍照,方便自己在空閒時可以拿出來複習。
佩托拉等艾爾文將分類的筆記寫好後,便接著說:「除了和服的種類外,季節也會影響到和服以及花紋的選擇,像冬天的時候會穿著有內裡的袷小紋,花紋方面會選用福壽草、水仙、松、山茶花;夏天的話是穿著透氣的紗或絽小紋,花紋則是選擇百合、桔梗、團扇、流水等,配合夏日的風味;春秋兩季是穿著沒有內裡的單衣小紋,花紋是依照當月盛產的花別做搭配。因此和服上的圖騰可以反映四季的變換,或者也能夠透過和服來表達當天的心情喔!」
「和服果然是一門很大的學問啊!那佩托拉今天和服上的花紋是什麼意思呢?」艾爾文立刻舉一反三。
「這是槴子,它的花語是『我很幸福』。」佩托拉洋溢著滿足的笑容說著。
「原來如此,真是恭喜妳了。」艾爾文從佩托拉身上看到了母親的堅強與溫柔。
「謝謝,那麼今天就先教到這裡,其他還有許多東西等著你學呢!今後每天這個時間我都會教你一些和服的知識,你就慢慢摸索吧!對了,如果你想觀摩利威爾設計的和服樣式,可以到他的工作室去,它就位於利威爾房間的隔壁。」
「謝謝妳今天的指導,接下來的日子也要麻煩妳了。至於利威爾的工作室,我怕我過去的話他會不太高興。」
艾爾文想起利威爾對自己的態度,不免感到擔憂。
「喔!沒關係,我事先跟他說一聲,你就可以過去了。」
艾爾文此時深刻體會到,這家的一家之主其實應該是佩托拉才是。
上工的第一天,艾爾文清晨五點起床,雖然那雜物間還算乾淨,但整間坪數不到三坪,其中又擺滿許多清掃用具,艾爾文的腳無法完全伸直,只好蜷曲在角落,這讓他睡得不是很安穩,但他不想讓人留下開工第一天就遲到的壞印象,所以即使斷斷續續睡不到四個小時,艾爾文還是逼迫自己天剛亮就起床幫忙佩托拉準備早餐,以及去叫三笠跟艾倫那兩小鬼起來洗漱。
「早安!」
艾爾文敲了敲小鬼們的房門,發現無人回應。
只好逕自拉開和室拉門走進房內,發現兩個小鬼還在睡覺。
三笠環抱著艾倫,艾倫則依偎在三笠的胸口,兩個人感情好的連睡覺也要膩在一起。
艾爾文看著這幅景象,雖然不捨得打擾他們的美夢,但眼看上學時間也差不多要到了,只好伸手推了推三笠的肩膀。
三笠睡眼惺忪,看不清對方的樣貌,只覺得有陌生男人站在自己身旁,頓時心中警鈴大作,馬上抱起旁邊的艾倫跳下床,往門邊跑去。
艾爾文被三笠那一連串行雲流水的動作嚇到,心想這完全是拍武打片的等級,他也對自己竟然被一個孩子如此厭惡感到寒心。
艾爾文回到廚房後,佩托拉看到他滿臉挫折的模樣,笑著說:「今天三笠他們起的真早啊!你對小孩真是有一套。」
艾爾文望著佩托拉親切的笑容,實在也不好告知她實情,只好無奈笑了笑當作默認。
三笠抱著艾倫來到餐桌的位置坐下,艾爾文熱情端上他們各自的早餐。
三笠用筷子夾起食物一口一口餵著艾倫,動作正確而有效率,但又能顧及艾倫吞嚥的節奏,艾爾文在旁看著,只覺得三笠完全像是個稱職母親。
艾爾文覺得自己的保母身分好像派不上用場。
三笠邊餵著艾倫,眼神邊游移到艾爾文身上,像是看著垃圾的神情。
「你怎麼還在這?先跟你說清楚,我媽不會喜歡你這種類型,你別以為她帶著我們兩個小孩就可以趁虛而入。」
「我…我不是……」艾爾文急忙想上前解釋。
然而三笠完全不給他機會,她隨即抱著艾倫起身經過廚房。
「艾倫吃飽了,我這份就帶去學校再吃,我們先出門上學了,媽媽再見。」三笠頭也不回的帶著艾倫出門。
「這……我沒有…唉……」艾爾文完全找不到反駁的時機,只好找當事人佩托拉解釋。
「那個……完全不是三笠講的那樣,我是個同性戀,來這裡只是想學和服設計,不好意思,沒有事先跟你們表明,如果你們不能接受同性戀,想把我趕出去的話,我也不會多說些什麼。」
佩托拉慈愛地笑了笑。
「呵呵,別擔心,我對同性戀沒什麼偏見,而且我也看得出來你對我應該是沒什麼想法,不然我也不可能讓你住進我們家裡。三笠那孩子就是警戒心太強,自從我丈夫去世後,三笠總是在幫我留意周遭的動向,怕有人會欺負我們母子,所以你不用太在意她說什麼,至於利威爾昨天跟你說的話,他只是怕我太累,但其實家裡的事我都還能夠應付,你只要專心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
艾爾文這才發覺原來佩托拉完全沒把他當成是店裡的雜工兼保母,而是放任他留在店裡學自己想學的事物,艾爾文感激佩托拉對自己這麼個陌生人也能給予如此高度的信任,他下定決心要好好回報這間店。
然而自己所擁有的和服知識太不足夠,對店裡完全起不到幫助作用,因此他大膽的向佩托拉詢問。
「可以麻煩妳教導我和服嗎?利威爾昨天說的也不無道理,我對和服一竅不通,只是憑著喜歡是無法幫忙店裡的,請妳幫助我,我想在學習之際一併幫忙店鋪的銷售。」
「喂!你這傢伙,免費提供你吃住已經很不錯了,別不知好歹的要求東要求西。」利威爾剛才一直在廚房外偷聽著佩托拉與艾爾文的對話,看艾爾文竟厚顏無恥的要求佩托拉教導,忍不住發話了。
「利威爾,沒關係的,有外國人想瞭解和服是好事啊!既然他有心學習,就教他一些吧!」佩托拉用懇求的眼神望著利威爾。
「嘖!可惡的金髮大個子,要不是看在姊姊的面子上,憑你得寸進尺的態度,我早把你趕出門。」利威爾不悅地揮了揮袖擺,氣呼呼地走回自己的房間。
「佩托拉……他……沒事吧?」
「沒事沒事,利威爾這是小孩子脾氣,等他氣消就沒事了。艾爾文,那麼我們就先把這邊整理一下,等等到店裡去,我再教你吧!」
艾爾文點點頭,接著幫忙佩托拉將廚房整理過一遍後,便跟著佩托拉走出內間來到店鋪。
兩人跪坐在榻榻米上,佩托拉先出了聲。
「先說看看你眼中的和服是什麼吧?」
「這個嘛……我覺得和服是日本女性含蓄的象徵,穿上它可以讓舉止更加優雅。」
「嗯,雖然這也是和服的一種意義,但其實和服的穿著是很講究的。和服有等級之分,首先,廟會、煙火季節穿著的浴衣,是現代社會中最容易入手,也是最方便穿著的衣服,但它其實不能算是和服,除了夏日慶典外,如果把浴衣穿出門,在日本可是很失禮的。」
「原來浴衣不能算是和服啊!看來我以前都誤會了。」艾爾文恍然大悟。
「和服的等級從最低階開始是小紋和服、付下和服、訪問和服、留袖和服以及振袖和服,小紋和服是將相同的圖案規則佈滿整件和服,適合一般外出購物穿著,也是相較其他和服來說最常見的和服;付下和服是略禮裝,不論已婚或未婚的女性都可穿著,肩部及袖口都有圖案,但圖案不是整件連續,通常用於出席茶會或聚會;訪問和服一樣是已婚及未婚女性都可穿著,整件和服攤開可看成一幅圖畫,適合用來出席非家屬的婚禮、茶會;留袖和服則是已婚婦女的第一禮裝,用來出席正式場合以及參加親戚的婚禮;最後是振袖和服,它屬於未婚女子的第一禮裝,目前在日本的成人式上還可以看到許多女性穿著。其實這樣的分類也只是大致上的分法,其中還有許多的細分,但念在你是初學,所以就先教你這些,你先試著熟記每種和服的分辨方法及適合的穿著場合,這在日本是很重要的,如果弄錯和服,對主人及其他客人來說都是很失禮的。」
艾爾文第一次聽到原來除了浴衣及振袖和服外,還有其他種類的和服,這對他來說是踏入完全陌生的領域,但他也毫不畏懼,拼命記著筆記與拍照,方便自己在空閒時可以拿出來複習。
佩托拉等艾爾文將分類的筆記寫好後,便接著說:「除了和服的種類外,季節也會影響到和服以及花紋的選擇,像冬天的時候會穿著有內裡的袷小紋,花紋方面會選用福壽草、水仙、松、山茶花;夏天的話是穿著透氣的紗或絽小紋,花紋則是選擇百合、桔梗、團扇、流水等,配合夏日的風味;春秋兩季是穿著沒有內裡的單衣小紋,花紋是依照當月盛產的花別做搭配。因此和服上的圖騰可以反映四季的變換,或者也能夠透過和服來表達當天的心情喔!」
「和服果然是一門很大的學問啊!那佩托拉今天和服上的花紋是什麼意思呢?」艾爾文立刻舉一反三。
「這是槴子,它的花語是『我很幸福』。」佩托拉洋溢著滿足的笑容說著。
「原來如此,真是恭喜妳了。」艾爾文從佩托拉身上看到了母親的堅強與溫柔。
「謝謝,那麼今天就先教到這裡,其他還有許多東西等著你學呢!今後每天這個時間我都會教你一些和服的知識,你就慢慢摸索吧!對了,如果你想觀摩利威爾設計的和服樣式,可以到他的工作室去,它就位於利威爾房間的隔壁。」
「謝謝妳今天的指導,接下來的日子也要麻煩妳了。至於利威爾的工作室,我怕我過去的話他會不太高興。」
艾爾文想起利威爾對自己的態度,不免感到擔憂。
「喔!沒關係,我事先跟他說一聲,你就可以過去了。」
艾爾文此時深刻體會到,這家的一家之主其實應該是佩托拉才是。
第四章
當天晚上,艾爾文看著利威爾的工作室仍透著亮光,他緊張的在門外來回走動,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貿然進去打擾,他深怕自己又會惹利威爾不快。
正當他裹足不前之際,房內傳來利威爾不悅的怒吼。
「你要進來就快點,不要就給我滾回你房間,一直在外頭走來走去,我還要不要做事啊?」
艾爾文被利威爾喝斥後,躡手躡腳的拉開房門。
工作室也是由榻榻米構成的和室,偌大的房間內只有一張矮木桌,利威爾跪坐在矮桌前,四周圍擺滿一張張的設計稿。
「你隨便找個地方坐好,別動來動去。」利威爾完全沒回頭看剛進門的艾爾文。
聽從利威爾的指示,艾爾文只好跪坐在門邊,「謝謝你讓我進來工作室,還以為你會不願意。」
艾爾文搔了搔後腦杓,羞澀的低下頭。
「我是不願意,不過誰叫佩托拉已經拜託我了,我只好讓你進來,你可別亂動我的東西!」
原來是這樣啊!我就在想利威爾怎麼可能主動讓我進他的工作室,原來只是迫於無奈,今晚讓自己進來也算是給佩托拉交差了。
艾爾文越想越覺得沮喪,他不明白利威爾怎麼就這麼不待見自己,艾爾文低垂著頭,默默盯著地上的榻榻米,不敢發出一絲一毫聲響。
過了一會兒,利威爾終於覺得不太對勁。
照理說那大塊頭進來後應該會東看看西瞧瞧的,這時候怎會如此安靜?
利威爾轉過頭看見身後的艾爾文像是隻被遺棄的大型犬,垂喪著頭,盡量壓低自己的身形。如果有耳朵及尾巴的話,大概可以看到一對垂著的耳朵及捲曲在身後的尾巴,利威爾看了覺得有點於心不忍,反省自己是不是對艾爾文太過嚴苛。
「你……如果想看的話,也是可以過來這邊坐著。」
艾爾文聽到的當下,便立刻蹭到利威爾身旁,好奇研究著利威爾正在創作的設計。
利威爾突然覺得,剛剛那一瞬間,他彷彿看到一頭黃金獵犬搖著尾巴,甩著舌頭,興高采烈地往自己這邊衝過來,他此時此刻後悔自己剛剛的一時心軟。
「利威爾,你這次是要設計什麼款式的和服?」艾爾文眼眸中佈滿憧憬。
「這是今年十二月初要舉辦的振袖和服評比。」
「十二月啊!那不是離現在還有十個多月嗎?」
「嘖!和服的製作過程是很繁複的,都是經由師傅手工打樣、編織、上色,耗時長達四到六個月,這時候不設計就來不及了,你這門外漢大塊頭懂什麼。」
「抱歉啊!我今天只學到了和服的種類與花紋,其他太詳細的事情我還不是很清楚。」艾爾文又沮喪的低下頭。
─嘖!這傢伙情緒起伏也太大了吧!隨便罵個兩句就這麼要死不活的,這麼經不起折騰,更要命的是,自己竟然每次看到他這模樣,還會不忍心,自己是病了不成?
利威爾越來越捉摸不定自己的心緒,只好嘆了聲氣,無奈的說:「這麼大個人了,成天低著像什麼樣,還不把頭抬起來,你以後晚上有空就過來這裡幫我!雖然和服什麼的你不懂,但整理設計稿總行吧?」
艾爾文頓時抬起頭,望向身高足足矮自己一個頭身的利威爾,內心滿是驚訝,沒想到這麼討厭自己的利威爾竟然會願意讓自己天天來這裡報到,原來自己沒這麼惹利威爾厭惡嗎?
利威爾看艾爾文久久沒說話,不禁覺得自己好像對這個大塊頭太好了,心裡有點尷尬。「喂!你是要不要過來幫忙啊?如果覺得只是整理設計稿太屈就你的話就直說,不想做就別做,我也不想晚上還要面對你這個大塊頭。」利威爾刻意說重話想藉此掩飾內心的動搖。
「當然要,一點也不屈就,可以這麼近距離看到和服的設計稿,我高興都來不及呢!謝謝你願意給我這機會。」艾爾文露出燦爛的微笑。
「哼!沒什麼,看你可憐而已,況且如果不讓你到這間工作室的話,佩托拉又要囉嗦我了。」利威爾別過頭,不想讓艾爾文看到自己現在的表情。
「原來如此,請問……你為什麼這麼聽佩托拉的話呢?」
利威爾一聽自己被說成像是怕姊姊的幼弟,立刻轉頭怒視著艾爾文。
「我哪有聽她的話,我那是體諒她,我母親在生我的時候就去世了,雖然佩托拉只比我年長五歲,但從小她就像母親一樣照顧我,本來以為她結婚後可以過上好日子,至少能有個先生讓她依靠,沒想到那個短命的傢伙,讓我姊年紀輕輕就當了寡婦,還帶著兩個拖油瓶小鬼,我跟我姊說讓她放心改嫁,這兩個小鬼交給我來照顧,她非但不領情,還說完全不能指望把那兩小鬼託付給我,我就這麼不可靠嗎?既然我靠不住,那只好找個保母來帶,讓她安心把孩子留在這裡,誰知道你這保母這麼不稱職,上工第一天就讓三笠自己餵艾倫吃早餐,你說我雇你來有什麼用?」
艾爾文沒料到自己短短的一句話,竟然會讓利威爾把身世及抱怨一股腦兒地發洩到自己身上,連自己今天早上沒盡到保母的職責都被罵了進去,艾爾文被唸得無地自容,只好抓了抓頭髮,愧疚地說:「抱歉啊!我…沒想到三笠會對我有那麼強烈的排斥感,我會努力讓她喜歡我的,我在英國時有去幼兒園打過工,照顧小孩的經驗是有的,請再讓我試試。」
「算了,也不怪你,三笠那小鬼本來就不好親近,想必是她父親死後,佩托拉還沒回娘家前,周圍的小鬼們都趁勢欺負她和艾倫所造成的陰影,要得到她的信任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來日方長,你還是先幫忙我姊打理家裡跟店鋪的事吧!」
「好的,謝謝你,利威爾。我一定會盡力幫忙佩托拉,每天晚上也會到你這裡來協助你。」
利威爾不習慣被人道謝,趕忙撇過頭。
「都說了你晚上有空再來,這裡也沒什麼事。」
「我知道了。」
艾爾文話是這麼說,但他下定決心,打算每晚都來利威爾這裡報到。
從這天之後,艾爾文除了幫忙佩托拉準備三餐,早上忙著應付三笠跟艾倫那兩隻小惡魔,以及向佩托拉學習和服的知識,整理店鋪清潔、管理庫存外,晚上用過餐後,便會到利威爾的工作室,看著利威爾畫設計稿,自己則在旁邊整理原稿,收拾散落滿地被揉成團狀的紙張垃圾。
當天晚上,艾爾文看著利威爾的工作室仍透著亮光,他緊張的在門外來回走動,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貿然進去打擾,他深怕自己又會惹利威爾不快。
正當他裹足不前之際,房內傳來利威爾不悅的怒吼。
「你要進來就快點,不要就給我滾回你房間,一直在外頭走來走去,我還要不要做事啊?」
艾爾文被利威爾喝斥後,躡手躡腳的拉開房門。
工作室也是由榻榻米構成的和室,偌大的房間內只有一張矮木桌,利威爾跪坐在矮桌前,四周圍擺滿一張張的設計稿。
「你隨便找個地方坐好,別動來動去。」利威爾完全沒回頭看剛進門的艾爾文。
聽從利威爾的指示,艾爾文只好跪坐在門邊,「謝謝你讓我進來工作室,還以為你會不願意。」
艾爾文搔了搔後腦杓,羞澀的低下頭。
「我是不願意,不過誰叫佩托拉已經拜託我了,我只好讓你進來,你可別亂動我的東西!」
原來是這樣啊!我就在想利威爾怎麼可能主動讓我進他的工作室,原來只是迫於無奈,今晚讓自己進來也算是給佩托拉交差了。
艾爾文越想越覺得沮喪,他不明白利威爾怎麼就這麼不待見自己,艾爾文低垂著頭,默默盯著地上的榻榻米,不敢發出一絲一毫聲響。
過了一會兒,利威爾終於覺得不太對勁。
照理說那大塊頭進來後應該會東看看西瞧瞧的,這時候怎會如此安靜?
利威爾轉過頭看見身後的艾爾文像是隻被遺棄的大型犬,垂喪著頭,盡量壓低自己的身形。如果有耳朵及尾巴的話,大概可以看到一對垂著的耳朵及捲曲在身後的尾巴,利威爾看了覺得有點於心不忍,反省自己是不是對艾爾文太過嚴苛。
「你……如果想看的話,也是可以過來這邊坐著。」
艾爾文聽到的當下,便立刻蹭到利威爾身旁,好奇研究著利威爾正在創作的設計。
利威爾突然覺得,剛剛那一瞬間,他彷彿看到一頭黃金獵犬搖著尾巴,甩著舌頭,興高采烈地往自己這邊衝過來,他此時此刻後悔自己剛剛的一時心軟。
「利威爾,你這次是要設計什麼款式的和服?」艾爾文眼眸中佈滿憧憬。
「這是今年十二月初要舉辦的振袖和服評比。」
「十二月啊!那不是離現在還有十個多月嗎?」
「嘖!和服的製作過程是很繁複的,都是經由師傅手工打樣、編織、上色,耗時長達四到六個月,這時候不設計就來不及了,你這門外漢大塊頭懂什麼。」
「抱歉啊!我今天只學到了和服的種類與花紋,其他太詳細的事情我還不是很清楚。」艾爾文又沮喪的低下頭。
─嘖!這傢伙情緒起伏也太大了吧!隨便罵個兩句就這麼要死不活的,這麼經不起折騰,更要命的是,自己竟然每次看到他這模樣,還會不忍心,自己是病了不成?
利威爾越來越捉摸不定自己的心緒,只好嘆了聲氣,無奈的說:「這麼大個人了,成天低著像什麼樣,還不把頭抬起來,你以後晚上有空就過來這裡幫我!雖然和服什麼的你不懂,但整理設計稿總行吧?」
艾爾文頓時抬起頭,望向身高足足矮自己一個頭身的利威爾,內心滿是驚訝,沒想到這麼討厭自己的利威爾竟然會願意讓自己天天來這裡報到,原來自己沒這麼惹利威爾厭惡嗎?
利威爾看艾爾文久久沒說話,不禁覺得自己好像對這個大塊頭太好了,心裡有點尷尬。「喂!你是要不要過來幫忙啊?如果覺得只是整理設計稿太屈就你的話就直說,不想做就別做,我也不想晚上還要面對你這個大塊頭。」利威爾刻意說重話想藉此掩飾內心的動搖。
「當然要,一點也不屈就,可以這麼近距離看到和服的設計稿,我高興都來不及呢!謝謝你願意給我這機會。」艾爾文露出燦爛的微笑。
「哼!沒什麼,看你可憐而已,況且如果不讓你到這間工作室的話,佩托拉又要囉嗦我了。」利威爾別過頭,不想讓艾爾文看到自己現在的表情。
「原來如此,請問……你為什麼這麼聽佩托拉的話呢?」
利威爾一聽自己被說成像是怕姊姊的幼弟,立刻轉頭怒視著艾爾文。
「我哪有聽她的話,我那是體諒她,我母親在生我的時候就去世了,雖然佩托拉只比我年長五歲,但從小她就像母親一樣照顧我,本來以為她結婚後可以過上好日子,至少能有個先生讓她依靠,沒想到那個短命的傢伙,讓我姊年紀輕輕就當了寡婦,還帶著兩個拖油瓶小鬼,我跟我姊說讓她放心改嫁,這兩個小鬼交給我來照顧,她非但不領情,還說完全不能指望把那兩小鬼託付給我,我就這麼不可靠嗎?既然我靠不住,那只好找個保母來帶,讓她安心把孩子留在這裡,誰知道你這保母這麼不稱職,上工第一天就讓三笠自己餵艾倫吃早餐,你說我雇你來有什麼用?」
艾爾文沒料到自己短短的一句話,竟然會讓利威爾把身世及抱怨一股腦兒地發洩到自己身上,連自己今天早上沒盡到保母的職責都被罵了進去,艾爾文被唸得無地自容,只好抓了抓頭髮,愧疚地說:「抱歉啊!我…沒想到三笠會對我有那麼強烈的排斥感,我會努力讓她喜歡我的,我在英國時有去幼兒園打過工,照顧小孩的經驗是有的,請再讓我試試。」
「算了,也不怪你,三笠那小鬼本來就不好親近,想必是她父親死後,佩托拉還沒回娘家前,周圍的小鬼們都趁勢欺負她和艾倫所造成的陰影,要得到她的信任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來日方長,你還是先幫忙我姊打理家裡跟店鋪的事吧!」
「好的,謝謝你,利威爾。我一定會盡力幫忙佩托拉,每天晚上也會到你這裡來協助你。」
利威爾不習慣被人道謝,趕忙撇過頭。
「都說了你晚上有空再來,這裡也沒什麼事。」
「我知道了。」
艾爾文話是這麼說,但他下定決心,打算每晚都來利威爾這裡報到。
從這天之後,艾爾文除了幫忙佩托拉準備三餐,早上忙著應付三笠跟艾倫那兩隻小惡魔,以及向佩托拉學習和服的知識,整理店鋪清潔、管理庫存外,晚上用過餐後,便會到利威爾的工作室,看著利威爾畫設計稿,自己則在旁邊整理原稿,收拾散落滿地被揉成團狀的紙張垃圾。
第五章
艾爾文來到翼屋已經三個月了,對和服也算是略有研究,平常店鋪的事務都是由佩托拉接洽,艾爾文則負責清掃環境,搬運貨物。
三笠與艾倫那兩小鬼雖然已經不像先前那樣排斥艾爾文,但也還不能說是完全敞開心防。
利威爾對艾爾文的態度依舊是老樣子,『大塊頭』、『大塊頭』的叫個不停,偶爾也會發發脾氣,但艾爾文卻能感覺到,其實利威爾也不是真的在生氣,只是偶爾需要發洩一下,不然就是用發脾氣來掩飾自己的害羞,這讓艾爾文覺得利威爾非常可愛,像隻高傲的野貓,不理牠的時候,牠會一直喵喵叫,吸引其他人注意,等真的過去關心牠,反而又驕傲的翹著尾巴掉頭就走,雖然覺得有些陰晴不定,但其實也不是那麼難以掌握。
這天佩托拉提議要讓艾爾文親自上前線接待客戶,為了扮演稱職的銷售人員,佩托拉教艾爾文男、女和服的著付方法,因為艾爾文的身高與體格原本就比一般日本男性來得高大壯碩,穿上和服後,頓時展現不同於以往穿著休閒服時的霸氣英姿。
佩托拉看了看成果,滿意地拍了拍手,「很好!相信把你推出去一定可以吸引很多女性顧客。」
艾爾文發現原來自己已經變成了佩托拉眼中的招財貓,而且還是犧牲色相的那種,頓時很想打退堂鼓,開溜回內間。
佩托拉連忙制止艾爾文的逃跑計畫,「艾爾文,你也不忍心我每天顧店面吧!這樣我哪有時間約會呢?我人生的第二春如果就這樣斷送在你的手裡,你能負責嗎?我只是讓你在店鋪接待客人而已,又沒叫你去賣肉,你也不是很吃虧的,是吧?」
艾爾文望著佩托拉含淚的眼神,像是在責怪自己如果不幫忙的話,就是斷送她的幸福,艾爾文想起之前利威爾說過佩托拉從小就姊代母職,連婚姻生活也過不到幾年就喪夫,頓時覺得於心不忍,只好硬著頭皮接下這份工作。
佩托拉眼看計謀得逞,便開心的拍拍艾爾文肩膀,交代要好好的、親切的接待客人後,踏著輕快的步伐回內間去了。
艾爾文開始懷疑,佩托拉剛才那眼淚是真的嗎?自己該不會又上當了吧?
想了一會兒,艾爾文決定放棄思考這個邪惡的問題。
他想,就算真的被騙也不是太要緊,反正他本來就已經決定要幫店裡的忙,至於是外場還內場應該沒太大差別。
然而艾爾文完全錯估了自己穿上和服後的魅力。
佩托拉離開沒多久,艾爾文迎來了第一組客人。
那是一位中年婦女,一進店內就被金髮碧眼的艾爾文嚇個正著。
「哎呀!請問,你是店員嗎?先前的店長呢?」
「我是這家店的員工,店長今天休假,女士有什麼需要服務的嗎?」艾爾文露出自己覺得最親切的微笑,試圖讓對方留下良好印象。
「是嗎?你日文說的還不錯呢?是哪國人啊?」
「我是英國人,之前有學過日文,來這生活已經三個月了,一般的對話沒有問題。請問女士今天想找什麼款式的和服呢?」
「原來如此,我想找出席朋友兒子婚禮用的和服,請問有推薦的嗎?」婦人殷切地詢問,手趁勢輕輕撫摸上艾爾文的手背,讓艾爾文急忙將手收回。
「是……這樣嗎?那我推薦這邊的訪問和服,不論是茶會或參加婚禮都很合適,這花紋跟顏色也很襯托夫人的氣質。」
「是嗎?可是光用看的很難看出適不適合我,可以幫我試穿嗎?」婦人臉上的表情略微猶豫。
「可以的,夫人這邊請,您可以看著眼前的鏡子,我會在鏡後幫您著付,您如果有其他喜歡的款式也可以提出,讓我拿來跟您現在這套比較。」艾爾文此時慶幸自己有先學過女性和服的著付方法,當下就派上用場。
艾爾文在婦人身後幫忙套上和服,雙手繞過婦人的腰側,正打算綁上腰紐時,明顯感覺到婦人的身體刻意向後傾,像是倚靠在艾爾文的胸膛。艾爾文被嚇得只好趕忙後退躲避。
婦人察覺艾爾文的舉動,不禁笑了笑,「年輕人,做什麼這麼緊張啊?又不會吃了你,這件和服我就先買下了,幫我包起來吧!下次還會再來光顧你的。」
艾爾文此時冷汗直流,但也不敢違逆顧客,只好馬上將那件和服打包起來,早早幫婦人結完帳,送婦人離開。
客人離去後,艾爾文心想,該不會一整天都會遇上這樣的客人吧?不禁打了個寒顫。
幸好,第二組客人是一對年輕的女性,進門後雖然對艾爾文的樣貌竊竊私語,卻也沒有太多奇怪的舉動。
到底是年紀相仿,除了和服外,艾爾文與那兩位女性也聊了一些年輕人間感興趣的話題,三人有說有笑,店鋪頓時充斥著愉悅笑鬧聲。
不常來店鋪的利威爾,今日卻突發奇想的想到店鋪視察一番,碰巧就見著了艾爾文幫年輕女性著付的畫面。
「若菜,妳覺得這件適合我嗎?」比較內向的那位女性輕聲詢問身旁的友人。
「當然啦!小和妳穿這件最合適了,妳很適合粉色喔!」膚色偏黑的若菜手舞足蹈地誇讚。
「真的嗎?可是我覺得這件太花俏了。」小和嬌羞地說。
「才不會呢?小和穿這件超可愛的,你說是吧?金髮帥哥?」若菜轉而向艾爾文徵求意見。
「是啊!小和很適合喔!這件可以襯托小和的膚色,而且年輕的女孩子穿這種花紋一點也不會太華麗,反而可以給人一種活潑的感覺呢!相信這次的聚會小和會是最漂亮的女孩子喔!」艾爾文親切笑著,極力讚美眼前的年輕顧客。
小和一聽到艾爾文的稱讚,不禁滿臉通紅,低著頭說:「是…是嗎?那就這件吧!」
「好的,請稍等一下,我去拿和服的專用紙幫妳包起來。」艾爾文雀躍地去準備打包的工作。
此時,穿衣鏡前只剩下小和與若菜兩人,若菜瞧見小和那張緋紅的臉頰,忍不住竊笑。
「小和,妳對那金髮帥哥有意思吧?看妳臉紅的跟顆蘋果一樣。」
「哪…哪有啊!我只是聽到他誇我,不好意思罷了。」小和怯羞羞地說。
「是嗎?我看那金髮帥哥對妳好像也有點意思啊!從一進門他就一直看著妳,還不停誇妳耶!」
「是…是這樣嗎?我是覺得他人挺不錯的。」被身旁的好友鼓吹,小和也漸漸覺得艾爾文對自己似乎也有點好感。
「當然是啊!妳要不要留個電話給他?和服這東西太貴了,不可能天天來買,妳就直接留妳的聯絡方式,下次跟他約出去見面吧?」
「不…不要啦!這樣很害羞耶!」
「沒關係啦!我主動幫妳給他,假裝妳都不知情,讓他自己聯絡妳,這樣總行了吧?」
「好吧…妳千萬別告訴他我知道這件事喔!」小和的神情混雜著羞澀與心動。
「沒問題,等等我們離開後,我再幫妳拿給他。」
「兩位小姐,已經打包好了喔!請到這邊結帳。」艾爾文完全不知道兩人的計畫,心裡只開心自己又成交了一件和服。
順利送走兩位小姐,沒過多久,若菜又折回來,艾爾文上前詢問,「怎麼了嗎?是有東西遺留在店
裡嗎?」
「不是,這是小和的電話,我看得出來你對她滿有意思的,如果有要追她的話,給你個機會,讓你主動打電話聯絡她。」若菜將一張紙條塞進艾爾文手中,便頭也不回地跑出店面,留下不知所措的艾爾文。
利威爾此時從內間走出來。
「大塊頭,沒想到你顧個店也可以有女生遞紙條給你啊!你到底是看店還是把妹呢?」
「把…把妹?我…完全沒這意思啊!」艾爾文連忙解釋。
「是嗎?可是剛剛那兩位年輕妹妹怎麼說你一直盯著她們呢?」
「這…這是誤會啊!我一直看著她們是在想有哪些款式適合她們,而且講話時看著對方才能表示尊重啊!」
「喔?!原來是在想款式啊!不過,看樣子那兩位女生可不這麼想喔!你還是好自為之一點,免得給店裡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利威爾一說完,便甩了甩袖襬掉頭離開,怒氣衝衝返回工作室,憤怒地拉上工作室的房門,留下不知該如何是好的艾爾文。
艾爾文來到翼屋已經三個月了,對和服也算是略有研究,平常店鋪的事務都是由佩托拉接洽,艾爾文則負責清掃環境,搬運貨物。
三笠與艾倫那兩小鬼雖然已經不像先前那樣排斥艾爾文,但也還不能說是完全敞開心防。
利威爾對艾爾文的態度依舊是老樣子,『大塊頭』、『大塊頭』的叫個不停,偶爾也會發發脾氣,但艾爾文卻能感覺到,其實利威爾也不是真的在生氣,只是偶爾需要發洩一下,不然就是用發脾氣來掩飾自己的害羞,這讓艾爾文覺得利威爾非常可愛,像隻高傲的野貓,不理牠的時候,牠會一直喵喵叫,吸引其他人注意,等真的過去關心牠,反而又驕傲的翹著尾巴掉頭就走,雖然覺得有些陰晴不定,但其實也不是那麼難以掌握。
這天佩托拉提議要讓艾爾文親自上前線接待客戶,為了扮演稱職的銷售人員,佩托拉教艾爾文男、女和服的著付方法,因為艾爾文的身高與體格原本就比一般日本男性來得高大壯碩,穿上和服後,頓時展現不同於以往穿著休閒服時的霸氣英姿。
佩托拉看了看成果,滿意地拍了拍手,「很好!相信把你推出去一定可以吸引很多女性顧客。」
艾爾文發現原來自己已經變成了佩托拉眼中的招財貓,而且還是犧牲色相的那種,頓時很想打退堂鼓,開溜回內間。
佩托拉連忙制止艾爾文的逃跑計畫,「艾爾文,你也不忍心我每天顧店面吧!這樣我哪有時間約會呢?我人生的第二春如果就這樣斷送在你的手裡,你能負責嗎?我只是讓你在店鋪接待客人而已,又沒叫你去賣肉,你也不是很吃虧的,是吧?」
艾爾文望著佩托拉含淚的眼神,像是在責怪自己如果不幫忙的話,就是斷送她的幸福,艾爾文想起之前利威爾說過佩托拉從小就姊代母職,連婚姻生活也過不到幾年就喪夫,頓時覺得於心不忍,只好硬著頭皮接下這份工作。
佩托拉眼看計謀得逞,便開心的拍拍艾爾文肩膀,交代要好好的、親切的接待客人後,踏著輕快的步伐回內間去了。
艾爾文開始懷疑,佩托拉剛才那眼淚是真的嗎?自己該不會又上當了吧?
想了一會兒,艾爾文決定放棄思考這個邪惡的問題。
他想,就算真的被騙也不是太要緊,反正他本來就已經決定要幫店裡的忙,至於是外場還內場應該沒太大差別。
然而艾爾文完全錯估了自己穿上和服後的魅力。
佩托拉離開沒多久,艾爾文迎來了第一組客人。
那是一位中年婦女,一進店內就被金髮碧眼的艾爾文嚇個正著。
「哎呀!請問,你是店員嗎?先前的店長呢?」
「我是這家店的員工,店長今天休假,女士有什麼需要服務的嗎?」艾爾文露出自己覺得最親切的微笑,試圖讓對方留下良好印象。
「是嗎?你日文說的還不錯呢?是哪國人啊?」
「我是英國人,之前有學過日文,來這生活已經三個月了,一般的對話沒有問題。請問女士今天想找什麼款式的和服呢?」
「原來如此,我想找出席朋友兒子婚禮用的和服,請問有推薦的嗎?」婦人殷切地詢問,手趁勢輕輕撫摸上艾爾文的手背,讓艾爾文急忙將手收回。
「是……這樣嗎?那我推薦這邊的訪問和服,不論是茶會或參加婚禮都很合適,這花紋跟顏色也很襯托夫人的氣質。」
「是嗎?可是光用看的很難看出適不適合我,可以幫我試穿嗎?」婦人臉上的表情略微猶豫。
「可以的,夫人這邊請,您可以看著眼前的鏡子,我會在鏡後幫您著付,您如果有其他喜歡的款式也可以提出,讓我拿來跟您現在這套比較。」艾爾文此時慶幸自己有先學過女性和服的著付方法,當下就派上用場。
艾爾文在婦人身後幫忙套上和服,雙手繞過婦人的腰側,正打算綁上腰紐時,明顯感覺到婦人的身體刻意向後傾,像是倚靠在艾爾文的胸膛。艾爾文被嚇得只好趕忙後退躲避。
婦人察覺艾爾文的舉動,不禁笑了笑,「年輕人,做什麼這麼緊張啊?又不會吃了你,這件和服我就先買下了,幫我包起來吧!下次還會再來光顧你的。」
艾爾文此時冷汗直流,但也不敢違逆顧客,只好馬上將那件和服打包起來,早早幫婦人結完帳,送婦人離開。
客人離去後,艾爾文心想,該不會一整天都會遇上這樣的客人吧?不禁打了個寒顫。
幸好,第二組客人是一對年輕的女性,進門後雖然對艾爾文的樣貌竊竊私語,卻也沒有太多奇怪的舉動。
到底是年紀相仿,除了和服外,艾爾文與那兩位女性也聊了一些年輕人間感興趣的話題,三人有說有笑,店鋪頓時充斥著愉悅笑鬧聲。
不常來店鋪的利威爾,今日卻突發奇想的想到店鋪視察一番,碰巧就見著了艾爾文幫年輕女性著付的畫面。
「若菜,妳覺得這件適合我嗎?」比較內向的那位女性輕聲詢問身旁的友人。
「當然啦!小和妳穿這件最合適了,妳很適合粉色喔!」膚色偏黑的若菜手舞足蹈地誇讚。
「真的嗎?可是我覺得這件太花俏了。」小和嬌羞地說。
「才不會呢?小和穿這件超可愛的,你說是吧?金髮帥哥?」若菜轉而向艾爾文徵求意見。
「是啊!小和很適合喔!這件可以襯托小和的膚色,而且年輕的女孩子穿這種花紋一點也不會太華麗,反而可以給人一種活潑的感覺呢!相信這次的聚會小和會是最漂亮的女孩子喔!」艾爾文親切笑著,極力讚美眼前的年輕顧客。
小和一聽到艾爾文的稱讚,不禁滿臉通紅,低著頭說:「是…是嗎?那就這件吧!」
「好的,請稍等一下,我去拿和服的專用紙幫妳包起來。」艾爾文雀躍地去準備打包的工作。
此時,穿衣鏡前只剩下小和與若菜兩人,若菜瞧見小和那張緋紅的臉頰,忍不住竊笑。
「小和,妳對那金髮帥哥有意思吧?看妳臉紅的跟顆蘋果一樣。」
「哪…哪有啊!我只是聽到他誇我,不好意思罷了。」小和怯羞羞地說。
「是嗎?我看那金髮帥哥對妳好像也有點意思啊!從一進門他就一直看著妳,還不停誇妳耶!」
「是…是這樣嗎?我是覺得他人挺不錯的。」被身旁的好友鼓吹,小和也漸漸覺得艾爾文對自己似乎也有點好感。
「當然是啊!妳要不要留個電話給他?和服這東西太貴了,不可能天天來買,妳就直接留妳的聯絡方式,下次跟他約出去見面吧?」
「不…不要啦!這樣很害羞耶!」
「沒關係啦!我主動幫妳給他,假裝妳都不知情,讓他自己聯絡妳,這樣總行了吧?」
「好吧…妳千萬別告訴他我知道這件事喔!」小和的神情混雜著羞澀與心動。
「沒問題,等等我們離開後,我再幫妳拿給他。」
「兩位小姐,已經打包好了喔!請到這邊結帳。」艾爾文完全不知道兩人的計畫,心裡只開心自己又成交了一件和服。
順利送走兩位小姐,沒過多久,若菜又折回來,艾爾文上前詢問,「怎麼了嗎?是有東西遺留在店
裡嗎?」
「不是,這是小和的電話,我看得出來你對她滿有意思的,如果有要追她的話,給你個機會,讓你主動打電話聯絡她。」若菜將一張紙條塞進艾爾文手中,便頭也不回地跑出店面,留下不知所措的艾爾文。
利威爾此時從內間走出來。
「大塊頭,沒想到你顧個店也可以有女生遞紙條給你啊!你到底是看店還是把妹呢?」
「把…把妹?我…完全沒這意思啊!」艾爾文連忙解釋。
「是嗎?可是剛剛那兩位年輕妹妹怎麼說你一直盯著她們呢?」
「這…這是誤會啊!我一直看著她們是在想有哪些款式適合她們,而且講話時看著對方才能表示尊重啊!」
「喔?!原來是在想款式啊!不過,看樣子那兩位女生可不這麼想喔!你還是好自為之一點,免得給店裡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利威爾一說完,便甩了甩袖襬掉頭離開,怒氣衝衝返回工作室,憤怒地拉上工作室的房門,留下不知該如何是好的艾爾文。
第六章
『該死的大塊頭,只不過是拿到女生電話而已,得意什麼,竟然還敢跟我頂嘴!翅膀硬了是不是?信不信我把你趕出去!』
『我可不是在羨慕你有女生的電話喔!』
『那有什麼好羨慕的,我是看不慣你那專門勾引女人的嘴臉。』
『女人又怎麼樣,你不是同性戀嗎?對女人也會有意思啊?』
『等等!就算他是同性戀,也沒人說他不能對女人有意思啊!這世界上的雙性戀也不算少數。』
『再說,我為什麼要關心他對女人有沒有意思,他如果真的喜歡那女的,我也不用這麼生氣吧!』
『可是……明明這傢伙就是我在養的,我供他吃,供他住,可不是要讓他去外面給我搞個女人回來啊!』
『說到底,我這是佔有慾,沒錯,絕對是佔有慾。』
『不對啊!好好的我對一個大男人生什麼佔有慾啊?!這也太奇怪了。』
『可惡!都怪那兩個醜女,搞這齣亂七八糟的戲,害我現在這麼煩惱。』
利威爾進房後,腦內的小劇場不斷上演著拉鋸戰。
最終他下了一個結論。
『沒錯,是佔有慾,不過是對狗的佔有欲,沒什麼好奇怪的,像寵物那樣,養久了看牠跟別人跑也是會憤怒的,恨不得打死這個背主的東西。』
『沒錯,我只當艾爾文是我養的一隻黃金獵犬,他敢在外面勾引其他母狗,就是不要命了!』
替自己的憤怒找到合理答案後,利威爾便放心繼續處理自己手邊的工作,完全忘了被自己留在店內的艾爾文。
艾爾文在店裡左思右想,實在是不知道利威爾在發什麼脾氣,而且這次看起來是真的頗生氣的樣子。
到了傍晚,艾爾文實在探究不出利威爾生氣的緣由,只好轉而思考該如何討利威爾歡心。
他收拾好店鋪,鎖上店門,進入內間瞧見艾倫在看卡通,裡面正播著日本男兒袒露胸膛互相幫對方搓背的畫面,艾爾文靈機一動,想出了自己認為可以增進跟利威爾感情的絕妙方法。
「利威爾,你在裡面嗎?」艾爾文站在工作室門外,緊張地詢問。
「嗯,什麼事?」
利威爾的語氣聽起來好像沒在生氣,艾爾文放下心中的大石,討好地說:「洗澡水我已經放好了,今天我們可以一起洗嗎?我看電視上都在演日本人會互相幫對方搓背,我也想體驗看看,可以讓我幫你搓背嗎?」
倏地,工作室的房門被拉開,利威爾站在門內,抬頭望向艾爾文。
身為同性戀的艾爾文竟主動提出要跟自己坦誠相見,這讓利威爾不免感到有些疑慮。
不過艾爾文的表情看起來完全沒有任何邪念,利威爾只好認為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寬慰自己或許不是艾爾文的菜,而且讓自己養的狗幫自己服務,也是天經地義的事。
「好吧!就准許你幫我搓背。不過我告訴你,你如果敢弄痛我,我一定踢死你。」利威爾神氣地逕自往浴室方向走去。
「沒問題,我一定會很溫柔的!」艾爾文像隻忠犬般緊跟在利威爾身後。
到了更衣間,兩人開始寬衣解帶,利威爾的體格雖然比一般男性矮小,但他對自己的身材倒也不是很自卑。
然而如今與艾爾文相比,利威爾倒像是沒發育的國中生,不禁讓他覺得有點惱火。
進到浴室後,利威爾腰間圍條毛巾,拿了張板凳坐著。
艾爾文因為身高問題,只好直接坐在浴室地板上,他拿起浴綿,擠上沐浴乳,開始順著利威爾的背脊由上往下刷洗,艾爾文起初不敢太使力,只好輕輕刷過利威爾的背部。
艾爾文看著利威爾精悍且沒有一絲多餘贅肉的背脊,上頭精簡的線條,使艾爾文頓時湧現一股慾望,他好想親手撫摸那肌理,他想知道,平常看來很嚴肅的利威爾,如果被碰觸到,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可是,他又怕會嚇到利威爾,只好強忍住自己的欲求,專心替利威爾搓背。
「嘖!大塊頭,你是沒吃飯是不是?這麼沒力怎麼刷背啊?再多用點力。」
艾爾文再加大了力道。不過從利威爾的語氣聽得出來還是不太滿意,艾爾文只好跪坐起身,使自己更貼近利威爾,方便找到施力點。
「對,沒錯,就是這力度,繼續。」利威爾似乎十分滿意艾爾文的服務。
此時艾爾文手中的海綿滑過利威爾的腰側。
「啊!那邊……」利威爾突然像被電擊一般,發出奇怪的呻吟。
利威爾被自己的聲音嚇著,艾爾文也不知所措,於是更貼近利威爾。
「利威爾,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沒…沒事……」利威爾感覺到艾爾文的手扶著自己的肩膀,背後傳來的熱氣,不禁讓他頓時感到臉紅心跳。
怎…怎麼可能…大家都是男人,有什麼好害羞的!
利威爾不斷在心中說服自己,然而當利威爾確切感覺到艾爾文的胸膛正緊貼著自己的背脊後,下半身開始不自覺的逐漸抬頭,他試圖壓抑下半身的慾望,在腦中默背九九乘法表,然而充血的海綿體像完全脫離掌控般,反而越發挺立,毛巾已無法掩飾。
艾爾文注意到了利威爾胯間的突起,害羞地對利威爾說:「利威爾,你的那裡,好像很有精神啊!」
利威爾無法忍受艾爾文那嘲笑似的語氣,全身僵硬右手緊抓著胯間的毛巾說:「那又怎麼樣!你給我出去,我不用你給我搓背了,你快出去!」
沒想到平常聽話的艾爾文此刻反而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伸手靠近利威爾的胯間說:「利威爾,我可以幫你解決這裡嗎?」
利威爾沒想過艾爾文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他嚇得轉過身,發現除了自己外,艾爾文的下半身也是半勃起的狀態,眼神充滿著駭人的情慾。
利威爾的第一個念頭竟是擔心自己後面的第一次會喪失在這個地方,他感到一陣害怕,但仍硬著頭皮安撫說:「艾…艾爾文…你…你清醒點!不要這樣!」
艾爾文此時被情慾沖昏頭,毫不理會利威爾,用充滿磁性的聲音說:「別緊張,我只是想讓我們兩個都舒服而已。」
~有肉不貼~
利威爾將慾望全數釋放後,虛脫地靠在牆上,眼前的艾爾文正盯著右手的液體,爾後伸出舌頭舔了舔。
「喂!你有病啊!這麼髒還舔。」利威爾出言制止。
「不髒啊!不過利威爾,你的好濃喔!你很少發洩是嗎?」艾爾文像是舔著糖果般又舔了一口。
「唔……要你管……」利威爾別過頭。
「呵!利威爾,你起得來嗎?」艾爾文蹲在利威爾身旁,關心他的身體。
「可以…啊……!」利威爾正準備起身,卻因為地板濕滑而一個踉蹌。
「看來是不行呢!不然我抱你出去吧!」
「誰說不行啊!我起來給你…看…啊…!」利威爾話還沒說完,整個人便被艾爾文打橫抱了起來。
「喂!放我下來啦!一個大男人這樣多丟臉啊!」利威爾氣得捶著艾爾文的胸口。
「噓!利威爾,你小聲點,等下吵醒佩托拉和那兩小鬼就不好了,我只是要把你抱回房間而已,別亂動。」
「唔……」艾爾文的威脅倒是挺有效果,利威爾馬上安分地待在艾爾文的懷抱中,只是整個人全身紅得像條被燙熟的蝦子。
艾爾文看著如此乖巧的利威爾內心湧現想帶到房間吃乾抹淨的衝動,不過又再想想,自己跟利威爾既不是情人,也不是砲友,只是雇主跟傭人的關係,雖然自己覺得利威爾很可愛,也有點喜歡他,但利威爾畢竟不是同志,剛剛在浴室裡的情形只能說是意外,自己實在沒有勇氣跨越目前這層關係。
在腦海中整肅好自己情緒的同時,艾爾文已來到利威爾的房內,他放下懷中的利威爾,拿了條浴巾想幫他把頭髮與身體擦乾。
「喂!我又不是沒手沒腳,我自己會擦,你可以出去了。」利威爾沒好氣地把浴巾奪過來。
「好吧!那我幫你鋪棉被,鋪好後我就出去。」
「嗯,隨你吧!記得鋪整齊一點。」
利威爾正轉過身專心擦拭自己的髮梢。
過了五分鐘,艾爾文已將棉被整齊地舖在榻榻米上,便自動退出了利威爾房間。
利威爾聽到背後拉門關上的聲音,這才回過頭。
他確認艾爾文已經離開後,便不顧頭髮微濕,直接倒在棉被上。
『啊!怎麼辦…剛剛在浴室…怎麼會這樣?我明明不是同性戀啊!』
『為什麼會因為他的氣息就勃起了,而且還……射在他手裡,我怎麼可能會對一隻狗產生慾望?!』
『不對!他雖然平常像隻狗,可是剛剛在浴室裡,又像一頭狼,讓我有種會被他拆骨噬血的錯覺。』
利威爾陷入理性與情感的糾結。
說實話,當他的手握住我那裡,我竟一點也不覺得噁心,反而還很舒服,而且他的吻,雖然有點可怕,但跟著他的舌頭互相交纏,感覺就像在雲端一樣,跟以前交往的女生相比,沒有一個能贏過他。
『咦?等等,這…不會吧……?!』
利威爾回想起在浴室的片段,他的下半身又不自覺微微抬頭。
此時此刻,他能肯定,艾爾文對自己來說,已經不是一隻寵物了。
『該死的大塊頭,只不過是拿到女生電話而已,得意什麼,竟然還敢跟我頂嘴!翅膀硬了是不是?信不信我把你趕出去!』
『我可不是在羨慕你有女生的電話喔!』
『那有什麼好羨慕的,我是看不慣你那專門勾引女人的嘴臉。』
『女人又怎麼樣,你不是同性戀嗎?對女人也會有意思啊?』
『等等!就算他是同性戀,也沒人說他不能對女人有意思啊!這世界上的雙性戀也不算少數。』
『再說,我為什麼要關心他對女人有沒有意思,他如果真的喜歡那女的,我也不用這麼生氣吧!』
『可是……明明這傢伙就是我在養的,我供他吃,供他住,可不是要讓他去外面給我搞個女人回來啊!』
『說到底,我這是佔有慾,沒錯,絕對是佔有慾。』
『不對啊!好好的我對一個大男人生什麼佔有慾啊?!這也太奇怪了。』
『可惡!都怪那兩個醜女,搞這齣亂七八糟的戲,害我現在這麼煩惱。』
利威爾進房後,腦內的小劇場不斷上演著拉鋸戰。
最終他下了一個結論。
『沒錯,是佔有慾,不過是對狗的佔有欲,沒什麼好奇怪的,像寵物那樣,養久了看牠跟別人跑也是會憤怒的,恨不得打死這個背主的東西。』
『沒錯,我只當艾爾文是我養的一隻黃金獵犬,他敢在外面勾引其他母狗,就是不要命了!』
替自己的憤怒找到合理答案後,利威爾便放心繼續處理自己手邊的工作,完全忘了被自己留在店內的艾爾文。
艾爾文在店裡左思右想,實在是不知道利威爾在發什麼脾氣,而且這次看起來是真的頗生氣的樣子。
到了傍晚,艾爾文實在探究不出利威爾生氣的緣由,只好轉而思考該如何討利威爾歡心。
他收拾好店鋪,鎖上店門,進入內間瞧見艾倫在看卡通,裡面正播著日本男兒袒露胸膛互相幫對方搓背的畫面,艾爾文靈機一動,想出了自己認為可以增進跟利威爾感情的絕妙方法。
「利威爾,你在裡面嗎?」艾爾文站在工作室門外,緊張地詢問。
「嗯,什麼事?」
利威爾的語氣聽起來好像沒在生氣,艾爾文放下心中的大石,討好地說:「洗澡水我已經放好了,今天我們可以一起洗嗎?我看電視上都在演日本人會互相幫對方搓背,我也想體驗看看,可以讓我幫你搓背嗎?」
倏地,工作室的房門被拉開,利威爾站在門內,抬頭望向艾爾文。
身為同性戀的艾爾文竟主動提出要跟自己坦誠相見,這讓利威爾不免感到有些疑慮。
不過艾爾文的表情看起來完全沒有任何邪念,利威爾只好認為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寬慰自己或許不是艾爾文的菜,而且讓自己養的狗幫自己服務,也是天經地義的事。
「好吧!就准許你幫我搓背。不過我告訴你,你如果敢弄痛我,我一定踢死你。」利威爾神氣地逕自往浴室方向走去。
「沒問題,我一定會很溫柔的!」艾爾文像隻忠犬般緊跟在利威爾身後。
到了更衣間,兩人開始寬衣解帶,利威爾的體格雖然比一般男性矮小,但他對自己的身材倒也不是很自卑。
然而如今與艾爾文相比,利威爾倒像是沒發育的國中生,不禁讓他覺得有點惱火。
進到浴室後,利威爾腰間圍條毛巾,拿了張板凳坐著。
艾爾文因為身高問題,只好直接坐在浴室地板上,他拿起浴綿,擠上沐浴乳,開始順著利威爾的背脊由上往下刷洗,艾爾文起初不敢太使力,只好輕輕刷過利威爾的背部。
艾爾文看著利威爾精悍且沒有一絲多餘贅肉的背脊,上頭精簡的線條,使艾爾文頓時湧現一股慾望,他好想親手撫摸那肌理,他想知道,平常看來很嚴肅的利威爾,如果被碰觸到,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可是,他又怕會嚇到利威爾,只好強忍住自己的欲求,專心替利威爾搓背。
「嘖!大塊頭,你是沒吃飯是不是?這麼沒力怎麼刷背啊?再多用點力。」
艾爾文再加大了力道。不過從利威爾的語氣聽得出來還是不太滿意,艾爾文只好跪坐起身,使自己更貼近利威爾,方便找到施力點。
「對,沒錯,就是這力度,繼續。」利威爾似乎十分滿意艾爾文的服務。
此時艾爾文手中的海綿滑過利威爾的腰側。
「啊!那邊……」利威爾突然像被電擊一般,發出奇怪的呻吟。
利威爾被自己的聲音嚇著,艾爾文也不知所措,於是更貼近利威爾。
「利威爾,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沒…沒事……」利威爾感覺到艾爾文的手扶著自己的肩膀,背後傳來的熱氣,不禁讓他頓時感到臉紅心跳。
怎…怎麼可能…大家都是男人,有什麼好害羞的!
利威爾不斷在心中說服自己,然而當利威爾確切感覺到艾爾文的胸膛正緊貼著自己的背脊後,下半身開始不自覺的逐漸抬頭,他試圖壓抑下半身的慾望,在腦中默背九九乘法表,然而充血的海綿體像完全脫離掌控般,反而越發挺立,毛巾已無法掩飾。
艾爾文注意到了利威爾胯間的突起,害羞地對利威爾說:「利威爾,你的那裡,好像很有精神啊!」
利威爾無法忍受艾爾文那嘲笑似的語氣,全身僵硬右手緊抓著胯間的毛巾說:「那又怎麼樣!你給我出去,我不用你給我搓背了,你快出去!」
沒想到平常聽話的艾爾文此刻反而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伸手靠近利威爾的胯間說:「利威爾,我可以幫你解決這裡嗎?」
利威爾沒想過艾爾文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他嚇得轉過身,發現除了自己外,艾爾文的下半身也是半勃起的狀態,眼神充滿著駭人的情慾。
利威爾的第一個念頭竟是擔心自己後面的第一次會喪失在這個地方,他感到一陣害怕,但仍硬著頭皮安撫說:「艾…艾爾文…你…你清醒點!不要這樣!」
艾爾文此時被情慾沖昏頭,毫不理會利威爾,用充滿磁性的聲音說:「別緊張,我只是想讓我們兩個都舒服而已。」
~有肉不貼~
利威爾將慾望全數釋放後,虛脫地靠在牆上,眼前的艾爾文正盯著右手的液體,爾後伸出舌頭舔了舔。
「喂!你有病啊!這麼髒還舔。」利威爾出言制止。
「不髒啊!不過利威爾,你的好濃喔!你很少發洩是嗎?」艾爾文像是舔著糖果般又舔了一口。
「唔……要你管……」利威爾別過頭。
「呵!利威爾,你起得來嗎?」艾爾文蹲在利威爾身旁,關心他的身體。
「可以…啊……!」利威爾正準備起身,卻因為地板濕滑而一個踉蹌。
「看來是不行呢!不然我抱你出去吧!」
「誰說不行啊!我起來給你…看…啊…!」利威爾話還沒說完,整個人便被艾爾文打橫抱了起來。
「喂!放我下來啦!一個大男人這樣多丟臉啊!」利威爾氣得捶著艾爾文的胸口。
「噓!利威爾,你小聲點,等下吵醒佩托拉和那兩小鬼就不好了,我只是要把你抱回房間而已,別亂動。」
「唔……」艾爾文的威脅倒是挺有效果,利威爾馬上安分地待在艾爾文的懷抱中,只是整個人全身紅得像條被燙熟的蝦子。
艾爾文看著如此乖巧的利威爾內心湧現想帶到房間吃乾抹淨的衝動,不過又再想想,自己跟利威爾既不是情人,也不是砲友,只是雇主跟傭人的關係,雖然自己覺得利威爾很可愛,也有點喜歡他,但利威爾畢竟不是同志,剛剛在浴室裡的情形只能說是意外,自己實在沒有勇氣跨越目前這層關係。
在腦海中整肅好自己情緒的同時,艾爾文已來到利威爾的房內,他放下懷中的利威爾,拿了條浴巾想幫他把頭髮與身體擦乾。
「喂!我又不是沒手沒腳,我自己會擦,你可以出去了。」利威爾沒好氣地把浴巾奪過來。
「好吧!那我幫你鋪棉被,鋪好後我就出去。」
「嗯,隨你吧!記得鋪整齊一點。」
利威爾正轉過身專心擦拭自己的髮梢。
過了五分鐘,艾爾文已將棉被整齊地舖在榻榻米上,便自動退出了利威爾房間。
利威爾聽到背後拉門關上的聲音,這才回過頭。
他確認艾爾文已經離開後,便不顧頭髮微濕,直接倒在棉被上。
『啊!怎麼辦…剛剛在浴室…怎麼會這樣?我明明不是同性戀啊!』
『為什麼會因為他的氣息就勃起了,而且還……射在他手裡,我怎麼可能會對一隻狗產生慾望?!』
『不對!他雖然平常像隻狗,可是剛剛在浴室裡,又像一頭狼,讓我有種會被他拆骨噬血的錯覺。』
利威爾陷入理性與情感的糾結。
說實話,當他的手握住我那裡,我竟一點也不覺得噁心,反而還很舒服,而且他的吻,雖然有點可怕,但跟著他的舌頭互相交纏,感覺就像在雲端一樣,跟以前交往的女生相比,沒有一個能贏過他。
『咦?等等,這…不會吧……?!』
利威爾回想起在浴室的片段,他的下半身又不自覺微微抬頭。
此時此刻,他能肯定,艾爾文對自己來說,已經不是一隻寵物了。
第七章
利威爾本以為隔天見到艾爾文會很尷尬,但艾爾文的態度就像完全沒發生過那件事一樣,這讓利威爾懷疑自己在艾爾文的心裡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接下來的日子他發覺自己越來越在意艾爾文的一舉一動,自從上次讓艾爾文接洽顧客獲得不錯的銷售成績後,佩托拉便完全將店面的事務交給艾爾文打理,這讓利威爾不是很滿意。
利威爾每次從內間出來都能看到有女性緊黏著艾爾文,不論是年輕妹妹或是成熟婦人,這讓他越發不是滋味。他明白自己是在吃醋,也承認他吃醋的對象不是艾爾文,而是那些一個個明目張膽對艾爾文動手動腳的女豬玀。
不過他卻不能跟艾爾文講明自己的忌妒,況且十二月初的設計評比,他遲遲無法畫出令自己滿意的設計稿,當下他完全沒有多餘的心力可以處理跟艾爾文之間的問題,他只好把自己關在工作室內,然而脾氣卻一天比一天暴躁。
某天早上,艾爾文幫忙佩托拉整理廚房,佩托拉背對著艾爾文正在洗水槽洗碗,像是在閒話家常般,佩托拉主動提起利威爾的近況。
「關於十二月的評比,利威爾好像遇到瓶頸。」
「是啊!最近利威爾揉成的紙團都可以堆出好幾座小山。」艾爾文正小心翼翼地擦拭著佩托拉遞過來的碗盤。
「關於這次的設計,你有什麼想法嗎?」
「聽利威爾說,這次的主題是『自由』,我是有一些構想,不過利威爾在創作這方面完全不讓我插手,我也知道每個設計師都有自己的堅持,我只能相信他。」
「是嗎?不過我覺得依照利威爾現在這狀況,可能無法創作出理想的作品。」
「是這樣嗎?我覺得利威爾很看中這次的評比。」
「創作這種東西,有時候,你越是在意,往往反而會忽略了一些日常生活中隨處可見的平凡。再者,利威爾最近的情緒,不光光只是因為創作不順利,感覺還帶有一些情感問題呢!」
「這……佩托拉你的意思是?」
「咦?你沒發現嗎?前一陣子利威爾每次看到你在店裡跟一些女生有說有笑都會很生氣喔!感覺就像在吃醋一樣。」佩托拉像是在聊著街邊八卦。
「我是有察覺到他的視線,不過我以為他是在氣我上班的時候把妹。」
「應該不會吧!他沒必要對你把一個五十幾歲的中年婦女生氣啊!」
「我……我沒有把中年婦女啊!佩托拉你應該知道,我對女生沒意思的。」艾爾文急忙澄清。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說利威爾吃醋的對象應該不是你喔!」佩托拉轉過身,看著艾爾文,意有所指地竊笑著。
「咦?你的意思是……?應該不會吧!」
「雖然我弟弟之前有交過女朋友,也不是同性戀,不過我看得出來,他看你的眼神跟以前不太一樣喔!」
「是…是這樣嗎……?」艾爾文不好意思地搔搔頭。
他想,或許是因為上次浴室的那件事吧!
其實,艾爾文不是不在意那天的事情,但他覺得利威爾應該是不會想再提這事,所以他只好裝作完全沒事一樣,繼續生活在翼屋,對利威爾也盡可能保持先前的態度。
「應該是這樣沒錯。」佩托拉一臉篤定的神情,繼續補充,「所以我覺得,你或許該跟他談談,依他最近這樣的情緒可創作不出什麼好作品啊!」
「嗯…好吧……我晚上會跟他聊一下。」
原來利威爾也喜歡我啊!我還以為我是單相思呢!
艾爾文的心情瞬間無比雀躍,企盼著夜晚能快點到來。
「那真是太好了,我期待你能當我們家的弟媳。」佩托拉像是打算看好戲一樣。
艾爾文心裡覺得不好意思,但又不敢直接跟佩托拉表明,自己一直以來都是當攻方,或許佩托拉得準備嫁弟弟了。
當天晚上,艾爾文照常來到利威爾的工作室,利威爾也如同前幾天的情況一樣,畫了多少張設計稿,便揉了多少團的紙球。
艾爾文想起佩托拉早上的話,他也覺得照利威爾現在這狀態,是設計不出什麼好作品的。
「利威爾,別這麼煩躁。」艾爾文伸手握住利威爾正持著鉛筆的手掌。
利威爾被艾爾文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欲抽回被握住的右手,但艾爾文反而更加大了力道,不讓利威爾有逃脫的機會。
「喂!大塊頭,你做什麼?還不放手?」利威爾又嘗試了幾次,但仍然無法順利將手抽回。
「利威爾,你可以告訴我,除了畫不出來以外,還有什麼事讓你心煩嗎?」艾爾文的聲音充滿魅惑。
「哪…哪還有…什麼事,你今天是發什麼神經?」利威爾別過頭,盡可能地偽裝自己。
艾爾文放開利威爾的手,轉而捧起利威爾的臉頰,「利威爾,看著我。」
利威爾回過頭,望著艾爾文那映照著自己身影的碧藍色眼眸,兩人靠的極近,鼻尖幾乎要碰到一塊兒。
利威爾的雙頰開始漸漸透出櫻花般的粉色,支吾地說:「你…你放開我……」
艾爾文非但沒鬆手,反而靠得更近,將唇貼在利威爾的耳邊說道:「我知道你在說謊,你有什麼心事都可以跟我說,我會耐心聽完。」
利威爾被艾爾文的氣息弄得渾身顫慄,覺得自己已經無法抵抗艾爾文的魅力。
「就…就是……我…不喜歡…你在店裡跟那些女生…靠得太近。」
「是這樣嗎?那我在店外就可以?」
「也……也不行。」
「那跟男生呢?」
「不…不要…!」利威爾急忙搖頭否定。
「哎呀!這下可糟糕了,既不能跟女生,也不能跟男生。利威爾,這樣不是讓我找不到人發洩了嗎?」艾爾文壞心地說道
果然,艾爾文那天只把自己當成發洩的道具。
利威爾覺得很不甘心,但更無法忍受艾爾文找別人發洩慾望,只好渾身顫抖地,抓著艾爾文的衣袖說:「我…我可以……你不要……找別人……」
利威爾眼眶泛著淚水。
艾爾文沒想到自己的玩笑話,竟會讓利威爾甘願放下身段。
他本以為利威爾一定會像平時一樣作勢要把自己趕出去,然後說不在意自己去找別人。
看著利威爾如此泫然欲泣的表情,讓艾爾文發現自己的玩笑開得太過分了,只好趕忙抱住利威爾,安慰地說:「抱歉,我是開玩笑的,我不可能會去找別人,我只要你。」
利威爾這才驚覺原來一切只是艾爾文在試探自己,想起剛才那丟臉的畫面,不由得羞憤,猛捶艾爾文的背部,氣憤地說:「去死!大塊頭!你去找別人啊!你給我滾出去!」
其實利威爾的拳頭根本沒用什麼力,不過艾爾文為了顧及利威爾面子,只好作勢求饒,「唉呦!利威爾,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敢找別人,你別打了。」
在這一來一往的訓夫記後,利威爾平復起自己的情緒,覺得只有自己被艾爾文試探,實在太不公平了,他決定要稍微報復一下。
「喂!大塊頭,你說你不會找別人是什麼意思?你還真把我當成發洩的道具,是不是?」
「這…才不是什麼發洩道具!」
「那……是砲友嗎?」
「不是,我們兩個互相喜歡,怎麼會是砲友呢?」艾爾文極力澄清自己絕對不是只看上利威爾的肉體。
「大塊頭!我什麼時候跟你互相喜歡了?」
「咦?不是嗎?我以為你剛才那樣就是喜歡我的意思啊!」
「少廢話,你哪隻耳朵聽到我說喜歡你了?是你自己喜歡我才對吧!」
「好像…的確沒聽到耶…不過我是真的喜歡你喔!你願意跟我交往嗎?」艾爾文背後的那條隱形尾巴正討好似地來回甩動。
「交往……是嗎?也不是不可以啦!」利威爾露出勉為其難的神情,但內心卻因為佔了上風而得意著。
「利威爾,謝謝你。」艾爾文開心地輕啄了一下利威爾的雙唇。
「喂!大塊頭,你別現在發情,我這還有麻煩沒解決呢!」利威爾趕忙用手背擦了擦嘴唇,面頰透著淺薄緋紅。
「也是,利威爾,你願意聽聽我的意見嗎?」艾爾文馬上換成工作用的表情。
「喔?你一個接觸和服不到半年的大塊頭,對這次的設計又有什麼看法?」利威爾的語氣雖然鄙夷,但卻不排斥聽取艾爾文的意見。
「我聽說這次的主題是『自由』,我看了一下你之前的設計,主要是想用花花草草來營造出自由的氛圍。」
「沒錯,我是想用月見草、天堂鳥、非洲菊等花語代表著自由的花卉來創作這次主題,但不管怎麼設計,感覺都跳脫不出以往的風格。」
「我想,或許這次可以捨棄花花草草,改用地理風景當題材。我見過一些古典柄和服,上面的圖騰也不全是花卉,甚至有人物、轎子等等,所以我覺得也不一定要完全採用花草。」
「嗯,這我倒是沒有想過,為什麼你會想用地理風景呢?」
「在我們這個時代,前往各個國度,體驗各種不同地理樣貌是很容易的事,但是想一下,在幾十年前,甚至是在不知名的年代,人類要能夠突破地理上的限制,看到火山、極地、海洋等等卻是異常困難,有些人甚至花上一輩子的時間也看不到這些地理風景,對他們來說這就是對自由的嚮往,打破物理距離的限制,以及肉體的極限,所渴望看到的景觀。」
「嗯,因為在日本可以直接看到火山、白雪、海洋,所以我從來不認為有什麼稀奇,但聽你這麼一說,我也開始覺得這些日常可見的景物對生活在不同時空的人來說,或許也能成為一種企盼。」語氣聽得出來頗贊同艾爾文的構想。
「好吧!大塊頭,難得你提出的點子還滿有用的,我就試著從這方向開始創作吧!」
苦思已久的設計如今有了嶄新突破,利威爾頓時感到豁然開朗。
「謝謝,能夠幫到你也是我的榮幸啊!好歹我在英國也念過服裝設計。雖然現在比較喜歡幫你看店鋪。」艾爾文摟著利威爾親暱地說。
「艾爾文……你有想過要回英國去嗎?」利威爾露出擔憂的神情。
「我是不急著回去,我覺得在這邊還有可以學習的地方,而且不管在哪裡都能創作啊!我不見得要回去才行。你就別擔心這個,還是先思考這次的評比吧!」艾爾文揉了揉利威爾的腦袋,讓他安心。
「嗯,謝謝你,艾爾文。」利威爾像隻貓一樣,溫順地讓艾爾文搓揉他的頭髮。
艾爾文覺得能看見利威爾這麼順從的一面,就算讓他一輩子待在這,他也甘之如飴。
(試閱結束)
利威爾本以為隔天見到艾爾文會很尷尬,但艾爾文的態度就像完全沒發生過那件事一樣,這讓利威爾懷疑自己在艾爾文的心裡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接下來的日子他發覺自己越來越在意艾爾文的一舉一動,自從上次讓艾爾文接洽顧客獲得不錯的銷售成績後,佩托拉便完全將店面的事務交給艾爾文打理,這讓利威爾不是很滿意。
利威爾每次從內間出來都能看到有女性緊黏著艾爾文,不論是年輕妹妹或是成熟婦人,這讓他越發不是滋味。他明白自己是在吃醋,也承認他吃醋的對象不是艾爾文,而是那些一個個明目張膽對艾爾文動手動腳的女豬玀。
不過他卻不能跟艾爾文講明自己的忌妒,況且十二月初的設計評比,他遲遲無法畫出令自己滿意的設計稿,當下他完全沒有多餘的心力可以處理跟艾爾文之間的問題,他只好把自己關在工作室內,然而脾氣卻一天比一天暴躁。
某天早上,艾爾文幫忙佩托拉整理廚房,佩托拉背對著艾爾文正在洗水槽洗碗,像是在閒話家常般,佩托拉主動提起利威爾的近況。
「關於十二月的評比,利威爾好像遇到瓶頸。」
「是啊!最近利威爾揉成的紙團都可以堆出好幾座小山。」艾爾文正小心翼翼地擦拭著佩托拉遞過來的碗盤。
「關於這次的設計,你有什麼想法嗎?」
「聽利威爾說,這次的主題是『自由』,我是有一些構想,不過利威爾在創作這方面完全不讓我插手,我也知道每個設計師都有自己的堅持,我只能相信他。」
「是嗎?不過我覺得依照利威爾現在這狀況,可能無法創作出理想的作品。」
「是這樣嗎?我覺得利威爾很看中這次的評比。」
「創作這種東西,有時候,你越是在意,往往反而會忽略了一些日常生活中隨處可見的平凡。再者,利威爾最近的情緒,不光光只是因為創作不順利,感覺還帶有一些情感問題呢!」
「這……佩托拉你的意思是?」
「咦?你沒發現嗎?前一陣子利威爾每次看到你在店裡跟一些女生有說有笑都會很生氣喔!感覺就像在吃醋一樣。」佩托拉像是在聊著街邊八卦。
「我是有察覺到他的視線,不過我以為他是在氣我上班的時候把妹。」
「應該不會吧!他沒必要對你把一個五十幾歲的中年婦女生氣啊!」
「我……我沒有把中年婦女啊!佩托拉你應該知道,我對女生沒意思的。」艾爾文急忙澄清。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說利威爾吃醋的對象應該不是你喔!」佩托拉轉過身,看著艾爾文,意有所指地竊笑著。
「咦?你的意思是……?應該不會吧!」
「雖然我弟弟之前有交過女朋友,也不是同性戀,不過我看得出來,他看你的眼神跟以前不太一樣喔!」
「是…是這樣嗎……?」艾爾文不好意思地搔搔頭。
他想,或許是因為上次浴室的那件事吧!
其實,艾爾文不是不在意那天的事情,但他覺得利威爾應該是不會想再提這事,所以他只好裝作完全沒事一樣,繼續生活在翼屋,對利威爾也盡可能保持先前的態度。
「應該是這樣沒錯。」佩托拉一臉篤定的神情,繼續補充,「所以我覺得,你或許該跟他談談,依他最近這樣的情緒可創作不出什麼好作品啊!」
「嗯…好吧……我晚上會跟他聊一下。」
原來利威爾也喜歡我啊!我還以為我是單相思呢!
艾爾文的心情瞬間無比雀躍,企盼著夜晚能快點到來。
「那真是太好了,我期待你能當我們家的弟媳。」佩托拉像是打算看好戲一樣。
艾爾文心裡覺得不好意思,但又不敢直接跟佩托拉表明,自己一直以來都是當攻方,或許佩托拉得準備嫁弟弟了。
當天晚上,艾爾文照常來到利威爾的工作室,利威爾也如同前幾天的情況一樣,畫了多少張設計稿,便揉了多少團的紙球。
艾爾文想起佩托拉早上的話,他也覺得照利威爾現在這狀態,是設計不出什麼好作品的。
「利威爾,別這麼煩躁。」艾爾文伸手握住利威爾正持著鉛筆的手掌。
利威爾被艾爾文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欲抽回被握住的右手,但艾爾文反而更加大了力道,不讓利威爾有逃脫的機會。
「喂!大塊頭,你做什麼?還不放手?」利威爾又嘗試了幾次,但仍然無法順利將手抽回。
「利威爾,你可以告訴我,除了畫不出來以外,還有什麼事讓你心煩嗎?」艾爾文的聲音充滿魅惑。
「哪…哪還有…什麼事,你今天是發什麼神經?」利威爾別過頭,盡可能地偽裝自己。
艾爾文放開利威爾的手,轉而捧起利威爾的臉頰,「利威爾,看著我。」
利威爾回過頭,望著艾爾文那映照著自己身影的碧藍色眼眸,兩人靠的極近,鼻尖幾乎要碰到一塊兒。
利威爾的雙頰開始漸漸透出櫻花般的粉色,支吾地說:「你…你放開我……」
艾爾文非但沒鬆手,反而靠得更近,將唇貼在利威爾的耳邊說道:「我知道你在說謊,你有什麼心事都可以跟我說,我會耐心聽完。」
利威爾被艾爾文的氣息弄得渾身顫慄,覺得自己已經無法抵抗艾爾文的魅力。
「就…就是……我…不喜歡…你在店裡跟那些女生…靠得太近。」
「是這樣嗎?那我在店外就可以?」
「也……也不行。」
「那跟男生呢?」
「不…不要…!」利威爾急忙搖頭否定。
「哎呀!這下可糟糕了,既不能跟女生,也不能跟男生。利威爾,這樣不是讓我找不到人發洩了嗎?」艾爾文壞心地說道
果然,艾爾文那天只把自己當成發洩的道具。
利威爾覺得很不甘心,但更無法忍受艾爾文找別人發洩慾望,只好渾身顫抖地,抓著艾爾文的衣袖說:「我…我可以……你不要……找別人……」
利威爾眼眶泛著淚水。
艾爾文沒想到自己的玩笑話,竟會讓利威爾甘願放下身段。
他本以為利威爾一定會像平時一樣作勢要把自己趕出去,然後說不在意自己去找別人。
看著利威爾如此泫然欲泣的表情,讓艾爾文發現自己的玩笑開得太過分了,只好趕忙抱住利威爾,安慰地說:「抱歉,我是開玩笑的,我不可能會去找別人,我只要你。」
利威爾這才驚覺原來一切只是艾爾文在試探自己,想起剛才那丟臉的畫面,不由得羞憤,猛捶艾爾文的背部,氣憤地說:「去死!大塊頭!你去找別人啊!你給我滾出去!」
其實利威爾的拳頭根本沒用什麼力,不過艾爾文為了顧及利威爾面子,只好作勢求饒,「唉呦!利威爾,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敢找別人,你別打了。」
在這一來一往的訓夫記後,利威爾平復起自己的情緒,覺得只有自己被艾爾文試探,實在太不公平了,他決定要稍微報復一下。
「喂!大塊頭,你說你不會找別人是什麼意思?你還真把我當成發洩的道具,是不是?」
「這…才不是什麼發洩道具!」
「那……是砲友嗎?」
「不是,我們兩個互相喜歡,怎麼會是砲友呢?」艾爾文極力澄清自己絕對不是只看上利威爾的肉體。
「大塊頭!我什麼時候跟你互相喜歡了?」
「咦?不是嗎?我以為你剛才那樣就是喜歡我的意思啊!」
「少廢話,你哪隻耳朵聽到我說喜歡你了?是你自己喜歡我才對吧!」
「好像…的確沒聽到耶…不過我是真的喜歡你喔!你願意跟我交往嗎?」艾爾文背後的那條隱形尾巴正討好似地來回甩動。
「交往……是嗎?也不是不可以啦!」利威爾露出勉為其難的神情,但內心卻因為佔了上風而得意著。
「利威爾,謝謝你。」艾爾文開心地輕啄了一下利威爾的雙唇。
「喂!大塊頭,你別現在發情,我這還有麻煩沒解決呢!」利威爾趕忙用手背擦了擦嘴唇,面頰透著淺薄緋紅。
「也是,利威爾,你願意聽聽我的意見嗎?」艾爾文馬上換成工作用的表情。
「喔?你一個接觸和服不到半年的大塊頭,對這次的設計又有什麼看法?」利威爾的語氣雖然鄙夷,但卻不排斥聽取艾爾文的意見。
「我聽說這次的主題是『自由』,我看了一下你之前的設計,主要是想用花花草草來營造出自由的氛圍。」
「沒錯,我是想用月見草、天堂鳥、非洲菊等花語代表著自由的花卉來創作這次主題,但不管怎麼設計,感覺都跳脫不出以往的風格。」
「我想,或許這次可以捨棄花花草草,改用地理風景當題材。我見過一些古典柄和服,上面的圖騰也不全是花卉,甚至有人物、轎子等等,所以我覺得也不一定要完全採用花草。」
「嗯,這我倒是沒有想過,為什麼你會想用地理風景呢?」
「在我們這個時代,前往各個國度,體驗各種不同地理樣貌是很容易的事,但是想一下,在幾十年前,甚至是在不知名的年代,人類要能夠突破地理上的限制,看到火山、極地、海洋等等卻是異常困難,有些人甚至花上一輩子的時間也看不到這些地理風景,對他們來說這就是對自由的嚮往,打破物理距離的限制,以及肉體的極限,所渴望看到的景觀。」
「嗯,因為在日本可以直接看到火山、白雪、海洋,所以我從來不認為有什麼稀奇,但聽你這麼一說,我也開始覺得這些日常可見的景物對生活在不同時空的人來說,或許也能成為一種企盼。」語氣聽得出來頗贊同艾爾文的構想。
「好吧!大塊頭,難得你提出的點子還滿有用的,我就試著從這方向開始創作吧!」
苦思已久的設計如今有了嶄新突破,利威爾頓時感到豁然開朗。
「謝謝,能夠幫到你也是我的榮幸啊!好歹我在英國也念過服裝設計。雖然現在比較喜歡幫你看店鋪。」艾爾文摟著利威爾親暱地說。
「艾爾文……你有想過要回英國去嗎?」利威爾露出擔憂的神情。
「我是不急著回去,我覺得在這邊還有可以學習的地方,而且不管在哪裡都能創作啊!我不見得要回去才行。你就別擔心這個,還是先思考這次的評比吧!」艾爾文揉了揉利威爾的腦袋,讓他安心。
「嗯,謝謝你,艾爾文。」利威爾像隻貓一樣,溫順地讓艾爾文搓揉他的頭髮。
艾爾文覺得能看見利威爾這麼順從的一面,就算讓他一輩子待在這,他也甘之如飴。
(試閱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