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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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調查兵團日常】
團長辦公室內,艾爾文筆直地坐在辦公桌前,兩隻手肘靠在辦公桌上,用手撐著下顎,目不轉睛地盯著正和自己報告兵團內近況的利威爾。
表面上艾爾文嚴肅的神情,像是在思忖著該如何制定新的兵團管理規則。
事實上,他正在等待著利威爾報告完畢的那一刻。
利威爾將自己對兵團的改進建議呈報完,便將雙腿併攏,挺直上半身,右手握拳放在左胸前,以示為人類奉獻心臟的決心,作為此次報告的落幕。
艾爾文看著眼前這完美無比的立誓,當下抓緊時機,起身握住利威爾在左胸前的右手。
「利威爾,你手中的這顆心臟,能分些位置給我嗎?從在地下街的第一眼,我就被你吸引,直到現在,我仍渴求著能住進你心中的某個角落。」
艾爾文低頭親吻著握在手中那粗糙且強韌的手掌,細述愛語呢喃。
利威爾迅速抽回右手,臉上露出不耐的神情。
「嘖,艾爾文,我本想說你今天終於學乖了,沒想到你還是沒忍住,這句話都說好幾年了,你難道沒有別的變化版本嗎?不僅是我,整個調查兵團的人早就聽膩了。」
對於自己的告白被利威爾毫不留情吐槽,艾爾文只是凝視著利威爾的眼眸,抱以笑容回應。
利威爾感受到艾爾文深情款款的視線,自覺不能再繼續被注視下去,轉過身走向辦公室的門扉,在即將轉開把手前,利威爾停止手上的動作,佇立在門前,像是想為解釋自己的無禮。
「如果你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去監督艾倫的清潔工作,明明都讓他打掃三遍了,可每次當我檢查卻還是能摸到窗台上的灰塵,這小子不知道是怎麼打掃環境的。」
利威爾找了個藉口,企圖逃離這尷尬的辦公室。
「好吧,利威爾,你可以先回去,不過請你無時無刻都別忘記我對你的心意。」
艾爾文眼看今天又是失敗收場,也不再逼迫利威爾,大方地放他離去。
「……」利威爾轉開眼前的把手,沉默地出了團長辦公室。
*****
「團長又跟你告白了?」
韓吉正巧經過辦公室,碰上低著頭從裡面出來的利威爾。
「嗯。」利威爾並不想否認全調查兵團都知道的事。
「團長還真是不死心,整天跟你這個苦瓜臉表白心意,這都持續幾年了,也沒見你回應過他。這種無趣的事竟然可以拖這麼久,真不懂團長這樣有什麼樂趣存在,我覺得還不如研究巨人有趣,索尼跟阿本每天都可以帶給我滿滿的驚喜。」
談到心愛的巨人,韓吉毫不掩飾內心的興奮。
「喔,既然這樣,妳有沒有試過進去他們的肚子裡看看,或許會有更新奇的發現。」
利威爾一臉不耐,只想盡快打發身邊這個巨人癡。
「對吼!我還沒試過這個方法,利威爾你真是太棒了,我現在馬上去試試。」
韓吉聽完利威爾的建議,像獨中樂透頭彩般,開心地往索尼與阿本的所在處走去。
她如今正滿腦子想著該如何進行這次的新實驗,對於團長跟利威爾之間的糾葛,早已全部拋在腦後。
「真是無法瞭解她的愛好啊!」利威爾嘆了口氣。
而後他回頭看了一眼團長辦公室的門,罕見地露出了其他人從未看過的笑容。
「嘖,艾爾文,我本想說你今天終於學乖了,沒想到你還是沒忍住,這句話都說好幾年了,你難道沒有別的變化版本嗎?不僅是我,整個調查兵團的人早就聽膩了。」
對於自己的告白被利威爾毫不留情吐槽,艾爾文只是凝視著利威爾的眼眸,抱以笑容回應。
利威爾感受到艾爾文深情款款的視線,自覺不能再繼續被注視下去,轉過身走向辦公室的門扉,在即將轉開把手前,利威爾停止手上的動作,佇立在門前,像是想為解釋自己的無禮。
「如果你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去監督艾倫的清潔工作,明明都讓他打掃三遍了,可每次當我檢查卻還是能摸到窗台上的灰塵,這小子不知道是怎麼打掃環境的。」
利威爾找了個藉口,企圖逃離這尷尬的辦公室。
「好吧,利威爾,你可以先回去,不過請你無時無刻都別忘記我對你的心意。」
艾爾文眼看今天又是失敗收場,也不再逼迫利威爾,大方地放他離去。
「……」利威爾轉開眼前的把手,沉默地出了團長辦公室。
*****
「團長又跟你告白了?」
韓吉正巧經過辦公室,碰上低著頭從裡面出來的利威爾。
「嗯。」利威爾並不想否認全調查兵團都知道的事。
「團長還真是不死心,整天跟你這個苦瓜臉表白心意,這都持續幾年了,也沒見你回應過他。這種無趣的事竟然可以拖這麼久,真不懂團長這樣有什麼樂趣存在,我覺得還不如研究巨人有趣,索尼跟阿本每天都可以帶給我滿滿的驚喜。」
談到心愛的巨人,韓吉毫不掩飾內心的興奮。
「喔,既然這樣,妳有沒有試過進去他們的肚子裡看看,或許會有更新奇的發現。」
利威爾一臉不耐,只想盡快打發身邊這個巨人癡。
「對吼!我還沒試過這個方法,利威爾你真是太棒了,我現在馬上去試試。」
韓吉聽完利威爾的建議,像獨中樂透頭彩般,開心地往索尼與阿本的所在處走去。
她如今正滿腦子想著該如何進行這次的新實驗,對於團長跟利威爾之間的糾葛,早已全部拋在腦後。
「真是無法瞭解她的愛好啊!」利威爾嘆了口氣。
而後他回頭看了一眼團長辦公室的門,罕見地露出了其他人從未看過的笑容。
§第一章
『羅賽之牆戰役』
調查兵團雖成功從鎧甲巨人及超大型巨人手中奪回艾倫,但連日奔波對戰、成員們陸續的背叛、城牆內居民失望的眼神、家屬們打聽陣亡士兵的急切詢問,令調查兵團成員毫無勝利的喜悅,每個人都低著頭面如槁灰。
*****
團長辦公室。
僅有艾爾文與利威爾兩人,空氣中瀰漫著微妙的氣氛。
艾爾文右肩包裹著繃帶,右臂以下付之闕如,雖然右手的傷口仍不時隱隱作痛,但比起這肉體上的疼痛,現在有著令艾爾文更困擾的事。
利威爾正注視著艾爾文。打從一同進這間辦公室,眼神便一直緊追不放。
艾爾文感受到利威爾的視線,正琢磨著該如何開口。
思前想後一番,仍找不著合適的話題,他無法以一臉雲淡風輕的態度安慰利威爾讓他放寬心,亦不覺得自己需要利威爾的慰問,畢竟現在還留著一條命,已經算是幸運了。
待在同個空間,艾爾文被利威爾的注視弄得越來越煩躁,也為自己的笨拙感到困窘,見利威爾仍瞅著自己,他決定暫時迴避利威爾的視線。
正當他準備起身離開,利威爾急忙跟上來阻止。
其實利威爾還沒想好該說些什麼,只是看著艾爾文離去,自己身體已經先做出反應,率先阻擋在艾爾文的面前。
艾爾文停下腳步,凝視著眼前的利威爾,像是在給他讓自己留下的機會。
「喂,艾爾文,你一隻手不方便,我來幫你清理傷口換繃帶。」
利威爾情急之下只好硬是想了個不算太牽強的理由。
「嗯?」艾爾文的聲音充滿著困惑。
事實上,對於利威爾的潔癖,調查兵團裡無人不知,除非到迫不得已,否則艾爾文從不敢妄想讓利威爾幫自己換繃帶,沒想到利威爾今天竟然會主動向他提出。
不知利威爾究竟是認真的還是在向他開玩笑,艾爾文默不作聲,只是呆愣著。
看著無動於衷的艾爾文,利威爾不等他回應,自動自發地從櫃子下層拿出辦公室內的急救箱。
平時,利威爾只要看到血跡,內心就有種難以言喻的鬱悶,若是讓血漬沾染在身上,那鬱悶便會從胸口湧上,頓時產生令他作嘔的不適。
然而,清理著艾爾文的傷口,不知為何平時血漬所帶給他的噁心感,竟一點也沒在這時浮現。
傷口清理完,重新包紮好繃帶,艾爾文冷淡地跟利威爾道了謝。
「以後還是讓醫護室的團員弄吧!我知道你不喜歡碰到血。」語畢,艾爾文便繞過利威爾,轉動門上的把手,頭也不回地離開,像連一分鐘也不願意再跟利威爾待在這空間一般。
利威爾一人獨自留在辦公室內,雙手握拳,像在壓抑著什麼,過一會兒,他放開雙掌,視線看向艾爾文的辦公桌,似乎下定了決心。
『羅賽之牆戰役』
調查兵團雖成功從鎧甲巨人及超大型巨人手中奪回艾倫,但連日奔波對戰、成員們陸續的背叛、城牆內居民失望的眼神、家屬們打聽陣亡士兵的急切詢問,令調查兵團成員毫無勝利的喜悅,每個人都低著頭面如槁灰。
*****
團長辦公室。
僅有艾爾文與利威爾兩人,空氣中瀰漫著微妙的氣氛。
艾爾文右肩包裹著繃帶,右臂以下付之闕如,雖然右手的傷口仍不時隱隱作痛,但比起這肉體上的疼痛,現在有著令艾爾文更困擾的事。
利威爾正注視著艾爾文。打從一同進這間辦公室,眼神便一直緊追不放。
艾爾文感受到利威爾的視線,正琢磨著該如何開口。
思前想後一番,仍找不著合適的話題,他無法以一臉雲淡風輕的態度安慰利威爾讓他放寬心,亦不覺得自己需要利威爾的慰問,畢竟現在還留著一條命,已經算是幸運了。
待在同個空間,艾爾文被利威爾的注視弄得越來越煩躁,也為自己的笨拙感到困窘,見利威爾仍瞅著自己,他決定暫時迴避利威爾的視線。
正當他準備起身離開,利威爾急忙跟上來阻止。
其實利威爾還沒想好該說些什麼,只是看著艾爾文離去,自己身體已經先做出反應,率先阻擋在艾爾文的面前。
艾爾文停下腳步,凝視著眼前的利威爾,像是在給他讓自己留下的機會。
「喂,艾爾文,你一隻手不方便,我來幫你清理傷口換繃帶。」
利威爾情急之下只好硬是想了個不算太牽強的理由。
「嗯?」艾爾文的聲音充滿著困惑。
事實上,對於利威爾的潔癖,調查兵團裡無人不知,除非到迫不得已,否則艾爾文從不敢妄想讓利威爾幫自己換繃帶,沒想到利威爾今天竟然會主動向他提出。
不知利威爾究竟是認真的還是在向他開玩笑,艾爾文默不作聲,只是呆愣著。
看著無動於衷的艾爾文,利威爾不等他回應,自動自發地從櫃子下層拿出辦公室內的急救箱。
平時,利威爾只要看到血跡,內心就有種難以言喻的鬱悶,若是讓血漬沾染在身上,那鬱悶便會從胸口湧上,頓時產生令他作嘔的不適。
然而,清理著艾爾文的傷口,不知為何平時血漬所帶給他的噁心感,竟一點也沒在這時浮現。
傷口清理完,重新包紮好繃帶,艾爾文冷淡地跟利威爾道了謝。
「以後還是讓醫護室的團員弄吧!我知道你不喜歡碰到血。」語畢,艾爾文便繞過利威爾,轉動門上的把手,頭也不回地離開,像連一分鐘也不願意再跟利威爾待在這空間一般。
利威爾一人獨自留在辦公室內,雙手握拳,像在壓抑著什麼,過一會兒,他放開雙掌,視線看向艾爾文的辦公桌,似乎下定了決心。
§第二章
次日,晚餐時間。
調查兵團的成員準時在餐廳集合,大夥兒正一同用餐,艾爾文坐在主位,發現席間坐在自己側邊的利威爾,總不時側著頭看向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酒足飯飽後,艾爾文起身準備前往自己的寢室,途中被利威爾叫住,艾爾文回頭凝視著利威爾,像是在等待著他主動向自己坦白。
利威爾深吸一口氣,跨步向前伸出右手握著艾爾文的左手掌,緊盯著艾爾文的雙眸。
「你…為什麼從回來以後都不跟我說那句話了?」利威爾的語氣透露著委屈。
艾爾文起初沒聽懂,看著利威爾的表情,這才發現利威爾是在指先前自己告白的事。
「沒什麼,只是想說都講了這麼多年,你也覺得膩了,還是不要再繼續糾纏你比較好,免得讓你覺得困擾。」艾爾文苦笑地回應。
利威爾似乎想反駁,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能支支吾吾地說:「其實,我…也沒有那麼困擾,你…就算繼續講,我也沒覺得討厭。」
利威爾注視著艾爾文,試圖將自己的想法傳遞給對方。
其實,艾爾文看著利威爾的態度,早已瞭解利威爾究竟想和自己表達什麼,然而這樣的凝視卻讓艾爾文感到難堪,明明是自己一直企盼的結果,但他並不希望以這樣的形式呈現。
艾爾文總覺得利威爾會有這樣的想法,歸因於自己失去了右臂,利威爾只是體認到原來調查兵團的團長,在巨人面前,仍是一個僅有血肉之軀,隨時可能成為巨人口中點心的普通人。他不希望利威爾出於同情,而回應自己的感情。
他從始至終渴望的一直是利威爾能敞開心房,毫無保留地將脆弱的一面展露在自己眼前,由自己的臂膀包容他在地下街時期所深植心中的黑暗。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我覺得你應該先冷靜一陣子,別為了一時情緒誤判自己的感情。」艾爾文緩慢地將被握住的手從利威爾手中抽離。
利威爾沒有想到,一直愛慕自己的艾爾文,此刻竟然會斷然婉拒自己的心意。
利威爾呆愣著,發現艾爾文轉過身,仍自顧自地往寢室方向走去,利威爾無所適從,不能了解為什麼艾爾文的態度驟然轉變,他感到些許害怕。
然而當他看著艾爾文漸漸遠去的背影,先前的害怕馬上被憤怒取代,他不准艾爾文擅自拋下自己離開,心念至此,利威爾憤而邁開步伐跑向艾爾文,用盡全力從背後抱住那寬大的身影。
艾爾文被人從身後緊緊抱住,甚是詫異,印象中利威爾一直都是高傲、冷若冰霜的,就連第一次在地下街的相遇,他給人的感覺也是如此高不可侵,彷佛在那污濁晦暗的街道,只有他不被任何塵埃沾染,周遭的一切對他而言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利威爾對於自己衝動下抱著艾爾文,也覺得不可思議,然而維持著這個姿勢一段時間,卻沒見艾爾文的任何回應,利威爾從原先的憤怒漸漸轉為尷尬,他覺得自己得想辦法說些什麼,一片緋紅漸漸從耳根浮上,再從耳後蔓延,覆上了整片臉頰。
「艾...艾爾文…,我...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將自己的想法完整表達給你,但是,請你相信我,我剛剛說的都是真心話,真的!」
為了表示自己的認真,利威爾環著艾爾文的手又緊了一些。
「我知道你是真心的,我沒有不相信你,你的想法我已經知道了。」艾爾文感受著利威爾的緊張,因此語氣像安撫哭鬧幼兒一般。
「才沒有,你根本不懂,明明是你先前跟我表白了這麼多次,如今我終於願意回應你了,為什麼你反而不接受?」利威爾的聲音越來越激動,漸漸地開始顫抖。
艾爾文感覺出環在自己腰上的手又更加用力,看著這樣的利威爾,艾爾文十分不忍,然而他不希望自己因一時心而軟順著情勢發展下去,雖然能一時佔有利威爾,但等到利威爾發現誤將同情錯當成愛時,他必定會無法忍受失去利威爾的痛苦,他寧可狠下心來主動拒絕,而且他現在已經沒有資格擁抱著這位最強的人類。
艾爾文像是要幫貓順毛一般,伸出左手輕輕覆上利威爾的手背緩緩地拍著。
「若右臂還在時,你回應我的心意,我一定會熱情地用吻作為誓言,緊緊擁抱你,不再讓你從我身邊溜走。」
利威爾急忙想反駁艾爾文的想法,讓艾爾文不要執著於失去的右臂,他並不在乎艾爾文身上的殘缺。
然而艾爾文卻阻止了利威爾,自己則繼續說下去。
「如今我卻無法坦然接受了,我曾希望自己能夠是你的後盾,包容你的一切,支撐著你迎向陽光,在地下街外、甚至城牆外,展開雙翼擁抱自由,但現在,或許我已沒有足夠的力量給你這些承諾,今後的城外調查,身為團長的我,縱使失去一隻手臂,仍然肩負著人類復興的使命,在隨時可能喪命的現在,我不能如此自私地為了一時的欲望佔有你。」
利威爾這才發現,原來艾爾文並非已對自己沒有愛慕之情,艾爾文所思考的,是更長遠的未來,甚至連利威爾的未來也一併納入考慮。
──啊!這果然是我所認識名為『艾爾文‧史密斯』的男人。
──艾爾文總為了重視的人、為了長久以來的願景,捨棄他自己的心,甚至犧牲成員作為誘餌只為引女巨人落入陷阱,下令放棄遺落在城外的陣亡團員屍體,只為了保護其餘的成員能順利逃脫,但他卻也因此承受著世人對他的不諒解與指責。
──如今,他更為了我抑制長久以來的渴望,對於一直總是犧牲自身的艾爾文,我除了憤怒,更多是對他的憐憫。
利威爾如此想著,下定決心,既然艾爾文失去了右臂,那自己就要成為艾爾文的右手,身為最強的人類,自己並沒有艾爾文想得如此脆弱。
「艾爾文,雖然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沒回應你的心意,但當你把我從地下街帶出來,讓我在這世界上有了容身之處,在我無所事事想著該如何揮霍人生的時候,你將『驅逐巨人、帶領人類迎向自由』的夢想傳給了我,這樣的你,從最開始就已經是我的後盾,雖然我是地下街出身,身高又比不上你,但我沒有你想像的脆弱。」
利威爾深吸一氣,像是在趁勝追擊般,繼續陳述內心的想法。
「身為人們口中『最強的人類』,我不需要你的呵護,請你不要再自以為是,我不在乎你是少了條右臂還是斷了條腿,我自己有能力保護自己,甚至可以守護你,別以為任何事都該由你掌控!」
利威爾像是在堅定自己的信念般,將自己的感情以及對艾爾文的不滿,一併道出。
艾爾文沒想到自己的溫情喊話,竟然會換來一句『自以為是』,呆愣了一會兒,不由得笑了。
笑聲反倒惹起了利威爾的脾氣,利威爾氣得抽回環在艾爾文腰上的手,如同貓咪炸開了毛般。
「艾爾文!你這什麼意思?!說你自以為是還這麼開心,你到底有沒有聽懂我的話啊!」
艾爾文帶著笑意,轉過身來,左手搭著利威爾的肩膀。
「你的意思我都懂,只是你那一番話,讓我有著『啊!真不愧是利威爾!』這樣的感歎,我承認或許我的想法是自大了點,但這也代表著我對未來的顧慮,我希望你能夠冷靜下來,理清自己的情緒,我不想趁著你一時的同情而跟你交往,也許從今天起,我們該保持一點距離,我也不會再一直跟你示好,開你玩笑了。」
利威爾聽著前面那段話,還以為艾爾文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沒想到最後,艾爾文反而是要彼此更加拉開距離,甚至還懷疑自己的感情只是廉價的同情,利威爾臉上的兩道眉皺更緊了。
「艾爾文!你怎麼這麼固執,我都已經說這麼多,你還想怎樣,就算我們從今天開始保持距離,你在我心中還是有著那一份位置,這是誰也不能取代的,為什麼你一定要把我推開?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
最後那一句聲音,細小的像是在自言自語。
倏地利威爾決定孤注一擲,拉著艾爾文胸口的襯衫使他的頭低下來,利威爾則踮著腳將頭仰起,唇貼近艾爾文的嘴,輕輕地啄了一口。
艾爾文從沒想過利威爾會主動親吻自己,雖然只有輕輕地碰觸,但仍然感覺得到利威爾雙唇柔軟的觸感,與那擁有者的形象截然不同。
艾爾文驚訝之餘,不忘看著主動親吻自己的利威爾,利衛爾臉上的緋紅更深了,像是熟透的紅柿子,表情亦是前所未有的羞澀,雙眼斜瞄著旁邊的地上,試圖表現出不在乎的態度。
這舉動在艾爾文眼裡只覺得更彰顯了利威爾的手足無措。
次日,晚餐時間。
調查兵團的成員準時在餐廳集合,大夥兒正一同用餐,艾爾文坐在主位,發現席間坐在自己側邊的利威爾,總不時側著頭看向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酒足飯飽後,艾爾文起身準備前往自己的寢室,途中被利威爾叫住,艾爾文回頭凝視著利威爾,像是在等待著他主動向自己坦白。
利威爾深吸一口氣,跨步向前伸出右手握著艾爾文的左手掌,緊盯著艾爾文的雙眸。
「你…為什麼從回來以後都不跟我說那句話了?」利威爾的語氣透露著委屈。
艾爾文起初沒聽懂,看著利威爾的表情,這才發現利威爾是在指先前自己告白的事。
「沒什麼,只是想說都講了這麼多年,你也覺得膩了,還是不要再繼續糾纏你比較好,免得讓你覺得困擾。」艾爾文苦笑地回應。
利威爾似乎想反駁,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能支支吾吾地說:「其實,我…也沒有那麼困擾,你…就算繼續講,我也沒覺得討厭。」
利威爾注視著艾爾文,試圖將自己的想法傳遞給對方。
其實,艾爾文看著利威爾的態度,早已瞭解利威爾究竟想和自己表達什麼,然而這樣的凝視卻讓艾爾文感到難堪,明明是自己一直企盼的結果,但他並不希望以這樣的形式呈現。
艾爾文總覺得利威爾會有這樣的想法,歸因於自己失去了右臂,利威爾只是體認到原來調查兵團的團長,在巨人面前,仍是一個僅有血肉之軀,隨時可能成為巨人口中點心的普通人。他不希望利威爾出於同情,而回應自己的感情。
他從始至終渴望的一直是利威爾能敞開心房,毫無保留地將脆弱的一面展露在自己眼前,由自己的臂膀包容他在地下街時期所深植心中的黑暗。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我覺得你應該先冷靜一陣子,別為了一時情緒誤判自己的感情。」艾爾文緩慢地將被握住的手從利威爾手中抽離。
利威爾沒有想到,一直愛慕自己的艾爾文,此刻竟然會斷然婉拒自己的心意。
利威爾呆愣著,發現艾爾文轉過身,仍自顧自地往寢室方向走去,利威爾無所適從,不能了解為什麼艾爾文的態度驟然轉變,他感到些許害怕。
然而當他看著艾爾文漸漸遠去的背影,先前的害怕馬上被憤怒取代,他不准艾爾文擅自拋下自己離開,心念至此,利威爾憤而邁開步伐跑向艾爾文,用盡全力從背後抱住那寬大的身影。
艾爾文被人從身後緊緊抱住,甚是詫異,印象中利威爾一直都是高傲、冷若冰霜的,就連第一次在地下街的相遇,他給人的感覺也是如此高不可侵,彷佛在那污濁晦暗的街道,只有他不被任何塵埃沾染,周遭的一切對他而言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利威爾對於自己衝動下抱著艾爾文,也覺得不可思議,然而維持著這個姿勢一段時間,卻沒見艾爾文的任何回應,利威爾從原先的憤怒漸漸轉為尷尬,他覺得自己得想辦法說些什麼,一片緋紅漸漸從耳根浮上,再從耳後蔓延,覆上了整片臉頰。
「艾...艾爾文…,我...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將自己的想法完整表達給你,但是,請你相信我,我剛剛說的都是真心話,真的!」
為了表示自己的認真,利威爾環著艾爾文的手又緊了一些。
「我知道你是真心的,我沒有不相信你,你的想法我已經知道了。」艾爾文感受著利威爾的緊張,因此語氣像安撫哭鬧幼兒一般。
「才沒有,你根本不懂,明明是你先前跟我表白了這麼多次,如今我終於願意回應你了,為什麼你反而不接受?」利威爾的聲音越來越激動,漸漸地開始顫抖。
艾爾文感覺出環在自己腰上的手又更加用力,看著這樣的利威爾,艾爾文十分不忍,然而他不希望自己因一時心而軟順著情勢發展下去,雖然能一時佔有利威爾,但等到利威爾發現誤將同情錯當成愛時,他必定會無法忍受失去利威爾的痛苦,他寧可狠下心來主動拒絕,而且他現在已經沒有資格擁抱著這位最強的人類。
艾爾文像是要幫貓順毛一般,伸出左手輕輕覆上利威爾的手背緩緩地拍著。
「若右臂還在時,你回應我的心意,我一定會熱情地用吻作為誓言,緊緊擁抱你,不再讓你從我身邊溜走。」
利威爾急忙想反駁艾爾文的想法,讓艾爾文不要執著於失去的右臂,他並不在乎艾爾文身上的殘缺。
然而艾爾文卻阻止了利威爾,自己則繼續說下去。
「如今我卻無法坦然接受了,我曾希望自己能夠是你的後盾,包容你的一切,支撐著你迎向陽光,在地下街外、甚至城牆外,展開雙翼擁抱自由,但現在,或許我已沒有足夠的力量給你這些承諾,今後的城外調查,身為團長的我,縱使失去一隻手臂,仍然肩負著人類復興的使命,在隨時可能喪命的現在,我不能如此自私地為了一時的欲望佔有你。」
利威爾這才發現,原來艾爾文並非已對自己沒有愛慕之情,艾爾文所思考的,是更長遠的未來,甚至連利威爾的未來也一併納入考慮。
──啊!這果然是我所認識名為『艾爾文‧史密斯』的男人。
──艾爾文總為了重視的人、為了長久以來的願景,捨棄他自己的心,甚至犧牲成員作為誘餌只為引女巨人落入陷阱,下令放棄遺落在城外的陣亡團員屍體,只為了保護其餘的成員能順利逃脫,但他卻也因此承受著世人對他的不諒解與指責。
──如今,他更為了我抑制長久以來的渴望,對於一直總是犧牲自身的艾爾文,我除了憤怒,更多是對他的憐憫。
利威爾如此想著,下定決心,既然艾爾文失去了右臂,那自己就要成為艾爾文的右手,身為最強的人類,自己並沒有艾爾文想得如此脆弱。
「艾爾文,雖然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沒回應你的心意,但當你把我從地下街帶出來,讓我在這世界上有了容身之處,在我無所事事想著該如何揮霍人生的時候,你將『驅逐巨人、帶領人類迎向自由』的夢想傳給了我,這樣的你,從最開始就已經是我的後盾,雖然我是地下街出身,身高又比不上你,但我沒有你想像的脆弱。」
利威爾深吸一氣,像是在趁勝追擊般,繼續陳述內心的想法。
「身為人們口中『最強的人類』,我不需要你的呵護,請你不要再自以為是,我不在乎你是少了條右臂還是斷了條腿,我自己有能力保護自己,甚至可以守護你,別以為任何事都該由你掌控!」
利威爾像是在堅定自己的信念般,將自己的感情以及對艾爾文的不滿,一併道出。
艾爾文沒想到自己的溫情喊話,竟然會換來一句『自以為是』,呆愣了一會兒,不由得笑了。
笑聲反倒惹起了利威爾的脾氣,利威爾氣得抽回環在艾爾文腰上的手,如同貓咪炸開了毛般。
「艾爾文!你這什麼意思?!說你自以為是還這麼開心,你到底有沒有聽懂我的話啊!」
艾爾文帶著笑意,轉過身來,左手搭著利威爾的肩膀。
「你的意思我都懂,只是你那一番話,讓我有著『啊!真不愧是利威爾!』這樣的感歎,我承認或許我的想法是自大了點,但這也代表著我對未來的顧慮,我希望你能夠冷靜下來,理清自己的情緒,我不想趁著你一時的同情而跟你交往,也許從今天起,我們該保持一點距離,我也不會再一直跟你示好,開你玩笑了。」
利威爾聽著前面那段話,還以為艾爾文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沒想到最後,艾爾文反而是要彼此更加拉開距離,甚至還懷疑自己的感情只是廉價的同情,利威爾臉上的兩道眉皺更緊了。
「艾爾文!你怎麼這麼固執,我都已經說這麼多,你還想怎樣,就算我們從今天開始保持距離,你在我心中還是有著那一份位置,這是誰也不能取代的,為什麼你一定要把我推開?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
最後那一句聲音,細小的像是在自言自語。
倏地利威爾決定孤注一擲,拉著艾爾文胸口的襯衫使他的頭低下來,利威爾則踮著腳將頭仰起,唇貼近艾爾文的嘴,輕輕地啄了一口。
艾爾文從沒想過利威爾會主動親吻自己,雖然只有輕輕地碰觸,但仍然感覺得到利威爾雙唇柔軟的觸感,與那擁有者的形象截然不同。
艾爾文驚訝之餘,不忘看著主動親吻自己的利威爾,利衛爾臉上的緋紅更深了,像是熟透的紅柿子,表情亦是前所未有的羞澀,雙眼斜瞄著旁邊的地上,試圖表現出不在乎的態度。
這舉動在艾爾文眼裡只覺得更彰顯了利威爾的手足無措。